老太君啐了她一口,骂道:“我就恨着你只晓得欺软怕硬,见着凶的厉害的就一味奉承忍让,见着比你弱的就极尽打压克扣,早就帮你说要公正严明,一视同仁,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要按立下的规矩办事,你皆当耳边风,何时有遵从过。”
转向玉翘看来又道:“我前问你的话,你还未曾回。可是什么道理?”
玉翘沉吟了下,这才道:“祖母心善,想趁年节时上下喜庆一番,玉翘哪敢不顺从,只是细细查了帐本后,今年各房每月里上缴的银钱比往年减了一半不说,又逢府里婚丧红白几趟,再除去吴嬷嬷做手脚亏空的部份,实则所剩确有些捉襟见肘。”
此言说罢,老太君脸一沉,觑着眼,端起茶碗来吃,颇为闷闷不乐。
玉翘弯了弯唇,正欲开口,却听旁周振威笑道:“祖母莫要失望,我这小娘子鬼主意多的很,你听她说的可有道理,再做定论。”
这个人,此等肃穆的时候,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闲听也就罢了,还敢拿她开涮。
满面娇嗔的狠瞪他一眼,他却厚着脸皮想来攥她指尖儿,玉翘忙忙缩着手躲,满堂的女眷皆抿着嘴笑呢!
老太君也怄笑了,直摇头叹:“振威如今也学坏了,竟欺负人。”
又朝玉翘问:“你有甚么主意,只管说来让我听听。”
玉翘这才正色道:“祖母允诺的话儿,上下皆已晓得,早也盼着,如果此时变故,倒有失我们做主子的体面。发总是要发的,只是要立个标杆来。”
“你细说说,立什么标杆?”老太君神情缓和不少,她是个极爱面子的,岂有说出的话食言的理。
“祖母原说自上而下都要加月钱,玉翘查过帐本,晓得今年各房上缴的银钱,有的每月里按时按定的给,有的则拖拉少缴,甚或干脆不见子儿。即然这般,各房伯母姨娘媳妇姑娘少爷的月钱也无法一碗水端平,总是以此为杆,凡按时按定给的,自然不漏一个的把月钱皆加了。拖拉少缴的月钱加额减半,至于没给的,莫说加了,明个连月钱一并扣下不发。”
气氛顿时一滞,众女眷低眉垂眼,心里惦量盘算开来,这四奶奶瞧着温柔和顺,却思虑做事精细,只怕日后耍奸耍滑,讨便宜的事再难容易。
转而又想,男人的银钱总归是进不了自已的袖笼,倒不如按时按定的给,自个还能多领些月钱来花。这般转个弯回来,皆点头应允响应,有的还道要回去同男人说说,把欠的银钱补上。
玉翘瞅着无人反对,又继续说道:“从吴嬷嬷中饱私囊即可知,这仆子里,定是有偷懒懈怠的,自然也有勤恳本份的。如若个个都加银钱,老实干活的倒没了兴致,耍懒的却称了意,日后想必愈发放纵。”
(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