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威不想理她,擦身而过,欲去。却被拦住去路。
方雨沐从袖笼中拿出一串八叶桃花金链子,桃花蕊轻点红玉,幽香轻渺,她托于掌内递至周振威眼前:“周大人携夫人此去,日后再见不知哪年,想着过往牵扯,总是今世的缘份。周夫人怀有身孕,雨沐感同身受,晓得其间辛苦,这去路遥远,舟车劳顿。实对胎儿多磨。你瞧此链子实是辽人进贡,为两串,皇上赐下,有保胎安息功用,其中一串,我一直戴着,此前几次滑胎转危为夷,可亏得这链子。”
怕他不信,撩起衣袖,手腕处果缠着一串,方继续道:“此前雨沐所为想来只觉愧悔,欲为腹中胎儿积德,周大人就将它收下吧!总是有用处的。”
周振威不看也不要:“我娘子体健胎固,无须这些身外之物,你自留着用吧!”
“周大人可是不信我!”背后女子沙沙哑哑的问,满是凄怜哀绝。
未有人答话,那身躯已转过回廓,走路虎虎生威着,哪会想到才经过一场蚀魂消骨的欢爱!直踩得楼梯嗄吱嗄吱的沉响,到最后,那沉响也再听不到。
手中的链子掉在地,桃花蕊轻点的红玉摔了出去,泄出褐色粉末,此物手上缠绕几日,那女子暖宫里的小团儿肉,就会化成浓血流出,那暧宫也变冷,会烂,无能生养,时日再久远些,身子渐衰,容颜枯槁,不会再引男人多看一眼。
可惜白费了她花的这番心思。
推门进,却见玉翘穿着胭脂色斜襟小衫及同色夹裤,撒着发坐在桌案边,托着腮再想什么,很是入神。
将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她眼前,才勾回不晓得飘去哪里的魂,眯着眼朝他笑:“你回来了?怎去了这般久。”
嘟囔着,却举筷挑起面条,就往嘴里送,烫着了舌,蹙着眉喊痛。
什么时候就成只馋猫的?还是窝肚里的小东西等急了?周振威神情皆是宠溺,索性从她手中接过筷,端起碗,夹起一边吹凉,一边给娘子喂,一筷一口。
烛影摇摇,除了细细索索的吃面声,就听男人总挑着话将娘子逗弄,不依的捶他,朝他娇嗔,引来低沉沉的笑,冷不丁的凑近她粉腮,就偷了一个香。年纪青葱的小夫妇,情炽烧得浓烈,连吃个阳春面,眉眼萦来绕去间,也尽是化不开的甜蜜。
却不晓得,这般耳鬓厮磨的身影,映透在薄薄一层窗户纸儿上,全被对面房里的人看去。
“我要她死!”话从口里溜出,一错不错把那剪影细看,怨毒嫉恨让眼里一片红蒙。
“夫人说的她是谁?”李延年走至窗边,顺着方雨沐的视线,漫不经心的问:“楚玉翘还是周振威?”
明知故问!方雨沐面覆阴寒,依旧不看他,只把声狠厉:“楚玉翘!我知晓你养有一班死士,区区个女子,如揉蚁般简单。”
半晌,只听一声轻笑。
“看你肚里那团肉的份上,就还你个人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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