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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秀,春紫,可有闻到什么味道?”玉翘用帕子掩着口鼻,蹙眉问。
碧秀笑道:“这里潮湿淤泞,满覆竹叶烂于泥里,总是有股腐臭味。小姐孕了肚,闻着什么比我们愈发敏感些。”
玉翘想想也是,便催着她俩各自寻地方去,又见赵素素径自朝竹林里走,忍不得劝道:“赵姑娘,那竹林里滑湿,不如就在这林边做打算为好。”
赵素素不吭声儿,只默默摇头,她穿了身桃红衣裳,在成片的墨绿中一闪,没了人影。
玉翘转身瞧着边有块大石,隔着一人宽的距,几尾细竹簇簇,地面也干躁,便过去解下汗巾子,撩起裙摆捧着肚,小心翼翼蹲下。
五月初夏,已呈闷热之气,可竹林缝处隐隐森凉寒意,朝玉翘这边不动声色侵袭而来,她打个噤,惊奇的窥到林里不止是竹,还生有低矮密集的绿叶丛,一面怒开鸡油黄的小花,一面结满红凄凄的浆果。那果她认得,是蛇爱吃的,一处枝丫散落,显见新拽过的痕迹,浆果散落一地,红汁碾压迸溅。
有蛇!玉翘心中大惊,顿时汗毛倒竖,想起赵素素,忙扶着竹站直身子。
慌慌张张穿戴利落,走了十数步即见碧秀春紫正凑一起嘀咕说笑,急问:“可有看到赵姑娘走出来?”
见她俩摇头,面色一沉,吩咐道:“这林里有蛇,春紫你快去唤人来,碧秀陪我进去看看。”
春紫忙答应着去了!碧秀脸色发白,搀扶住玉翘声有些抖颤:“小姐,我们就莫要进去吧!”
她被吓晕过,若不是顾武飞刀斩蛇相救,只怕早一命呜呼了!顾武,碧秀从没如现今这般想念他。
“赵姑娘在里面呢!总要看看去。”玉翘脱下外穿的玫瑰色绸衫,搭在肘弯处,再四处张望,寻着一截不晓得谁丢弃的竹段,拿在手里,倒也结实。又让碧秀捡些石块捧在手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竹林。
“赵姑!”碧秀张口欲喊,玉翘忙低声轻喝:“别出声!”顿住,凝神听四周依旧寂静默默,半晌这才给碧秀个眼色,继续慢慢前行。
越往里走,腥骚臭愈发味重,玉翘忍着喉间不适,走了数十步,突溜眼瞄到一团桃红影,挨竹竿蹲坐,心下松口气,上前笑道:“赵姑娘可让我们好找!”
话音未落,即见赵素素满面惊恐看她,“咝~~”一声诡响,玉翘这才发现,离自个十步外,盘身仰颈立着一条手腕粗的竹叶青。
瞬间扭头对向玉翘,通体翠绿,尾尖焦红,头呈三角遍布细鳞,红豆瞳孔眯垂直线,口吐芯子一伸一缩,已是蓄势待发。
玉翘摒息,掂着脚跟不敢妄动,那竹叶青也静止,彼此僵僵相对。
天昏地暗,万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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