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呆了呆,被吓着了,蠕蠕嘴可委屈,朝娘亲怀里躲,泪花花的招人怜儿。
“你给我过来!”捣蛋鬼瞧着这个做饭很好吃的叔叔,那模样可凶神恶煞,吓得撒腿就跑。
冤枉啊!他真的只是想放炮儿逗小女娃娃开心的。
夏侯寅顿时黑了脸,撩袍就追:“还跑,看我不收拾你!”
玉翘揩帕子替糖糖擦眼泪,又轻拍着背柔哄。
一个婆子端着碟热乎乎的白糖糕来,拈点甜霜抹唇上,糖糖不哭了,吐着小舌头舔啊舔,可甜!眼里噙着泪笑。
远远便见夏侯寅拎着那捣蛋鬼过来,往玉翘面前一顿,吓傻了,撇着嘴也要抹眼泪。
“呜,我要放炮儿给妹妹看,不晓得她胆小,呜!”漆黑的手指拼命揉眼睛。
玉翘看着可怜,摸摸他的头,朝夏侯寅嗔怪:“还是个小娃儿,大过年的,看被你吓的魂都没了。”
从袖笼里掏个碎银角,温言几句,让他买炮儿玩去。
“谁让他欺负我们糖姐儿哭的,我不答应。”夏侯寅就从她手里接过糖糖。
糖糖乖乖由他抱,眼眯成月牙儿,咧着嘴把口水滴他衣襟上,一忽儿又把攥在指里的花瓣,往他嘴里塞。
“她是喜欢我还是嫌弃我?”夏侯寅嚼着花瓣,百思不得其得。
抬眼却见那小妇人,用帕子掩着唇嗤嗤的笑。
往日也笑,却总含着抹挥之不去的寂寂,而此时你瞧她那眉眼盈盈的欢喜态。
突得觉着,管那些作甚,只要她高兴就成!
“糖糖使坏呢,怎能这样对夏侯爷?”
屋里榻边,玉翘把糖糖搁在锦褥上,解下湿裤和尿片,看她吧嗒吧嗒吃手,眼睛黑亮亮的,满脸粉嫩和无辜。
“以为我不知呀,你给夏侯爷吃花瓣,还尿他一身!糖糖最是爱干净,尿前总会朝娘亲哼哼的,今可没有。”玉翘边嘀咕,边利落托起两只小短腿,给她重新抄上干尿片,再套上水红锦裤:“下次可不许这样,夏侯爷是好人。对你们和娘亲好的可以不要命!”
突然心里有些酸,眼里潮乎乎的,欠那人的恩情,这辈子是还不完了。
晚吃过合宴,让婆子拎了两桶热腾腾的水来,倒在木盆里给两崽崽洗澡。
怕天凉寒着兄妹俩,玉翘挽高衣袖至肘处,把藕段般白胖胖的胳膊腿儿,轻捉着用心细细的洗,都乐坏了,放下威宝只腿儿就拼命蹬水花,听那水扑哧扑哧的往外洒,嘴里咿呀咿呀的附和,糖糖眨着眼儿,觉着有趣,也咯咯笑着攥着小拳头往水里扑腾。
这可苦了玉翘,待从水里把俩娃捞出擦干,冯婶子拿来小被裹住,看她衣裳湿淋淋的,笑道:“浴房里还有热水,你也去洗洗,把湿衣裳换了,免得生风寒,娃我在这里帮你看着。”
玉翘这才察觉后背黏黏的皆是出的汗,给两娃儿洗澡可不是件易事。冯婶子这番提议,倒颇得她的心意,逐答应下来,又交待几句,这才拿了衣裳往浴房而去。
夏侯寅被几个乡邻拉去吃酒,多饮了几盅,面红耳赤地踏着乱琼碎玉推门而归。
习惯朝主屋窗棂望去,烛火还燃得通透,娃儿稚嫩嘻闹声隐隐约约,显见还未睡下。
忍不住想去看看,突得顿步,嗅嗅衣袖的酒味,可不能让俩娃闻到,踌躇一下,得去浴房洗漱干净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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