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秀看了,揩起帕子去擦他流得口水,玉翘瞧一眼顾武,正盯着碧秀出神,轻咳声笑问:“顾镖头此番来,定不止是来看看我们这般简单吧!”
顾武放下茶盏,拱手作一揖,粗声回话:“前次与周将军及夫人分别时,已与碧秀姑娘私定终身,待走完镖后,便来接她走,去做我的媳妇儿,虽来得晚了,却一日不曾忘过。”
碧秀脸红了红,神情着慌,朝他啐道:“胡说什么话,何时与你私定终身过!”
“我不是给了你块令牌么?那便是定情信物!”顾武满眼笑意,话说的气定神闲。
碧秀怔了怔,正瞄到玉翘和春紫一脸还有这出戏的表情,顿时急了:“明明是你硬塞给我的,还你就是。”
从袖笼里摸出令牌扔给顾武,扭身朝门外走。不曾想却漏了女儿心思,谁没事天天把个令牌揣在身上呢,必是极看重的物什了。
玉翘看着顾武道:“宫里的日子难熬,碧秀从那里出来已过适嫁年纪,又被哥嫂刁难,被我买了死契,将终身随在我左右。她是个极稳妥体贴的,在我身边服侍已是习惯,让她走如断臂膀般。你若没有诚意,我是决计不轻易放人的。”
顾武从怀中掏出数张银票及房地契递至玉翘跟前:“我的所有家当皆在此,此番带来是怕碧秀姑娘不肯随我走,便把这些给她聊表诚意,但周夫人如若阻拦,这些都给你换回她的死契。”
他继续道:“我只要碧秀姑娘。”
玉翘端起茶碗吃茶,一旁听的春紫插嘴问:“顾镖头把全部家当给了我家夫人,拿什么来养活碧秀?夫人可舍不得碧秀跟着你受苦。”
机灵的丫头,玉翘赞许的瞟她一眼。顾武默了默,才道:“我做广盛镖局数年之久,得数商客信任,即便镖局给了夫人,想要东山再起并不是难事,虽一时会有些艰难,但也决不会亏待了碧秀姑娘。”
玉翘淡道:“晓得你跑镖的不易,大半年离家的,一路风餐露宿,与劫匪争斗,挣的都是辛苦钱。碧秀一人守在家中,日日孤单寂寞的,还要为你担惊受怕,我离的远,她也没个知心说话的人儿,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忍心她过。”
顾武不说话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向玉翘拱手道:“我是个直爽性子,听不懂暗藏的话,周夫人有何指教,不妨直言不讳。”
玉翘从嬷嬷手中接过威宝,看他咂着枣子甜味,声吧唧的响,弯唇笑道:“我让婆子给你收拾了间客房,你先去休息,等晚周将军回来,他自有话同你说。”便又叮嘱春紫去给顾武带路。
稍一会儿,碧秀急匆匆的进来,鼻尖沁着汗滴儿,看到玉翘又瞬间沉稳下来,抱过糖糖轻轻的来回摇晃,要睡了。
玉翘低着声儿问:“顾镖头此番来要带你走,我没允,你可恨我么?”
碧秀摇摇头,也轻说:“原就是想在夫人跟前,伺候一辈子的,从不曾想过嫁娶之事,如今这样的日子甚好,若离去反倒心空落落的害怕。稍会我再去同顾镖头讲,是我不愿的,让他早些从府里离去为宜。”
玉翘瞧瞧她,也是个煮熟的鸭子,嘴总是硬的。朝桌案上一堆纸笺撇撇,浅笑问:“你仔细看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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