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此时穿着寻常妇人穿戴的褐色粗布衣裙,一头如瀑墨挽了个髻以一根粗鄙木簪束起,却依旧难掩她的风华。
“时候尚早,我想下去走走。”
路敬淳依旧闭目养神:“过时不候。”
他的嗓音徐缓低沉,虽然好听却也凉薄,犹如一根刺卡在喉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疏影瞪了他一眼,闷闷地不在说话。
秦钊做任何事都很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很受路敬淳器重,当季的果子都买了些,枇杷、樱桃显然是今儿才摘下来的,品相瞧着不错。他全部送进车厢里,路敬淳摇头让他和谢唯也拿着吃,秦钊也不推拒拿了几个便放下帘子。
路敬淳见她还头朝着外面,失笑道:“不是念了一路口干无味?这会儿买来了怎么又端起架子了?因为我方才数落了你两句?”
她其实馋得很,眼前这些果子看着就甜,想吃……终归还是敌不过心里的惦念,转过头来,拿起颗饱满个大,色泽鲜艳的樱桃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送入口中,汁水在口中弥漫,甜中带着微软,勾出更多的口水。
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她展露女儿家姿态最多的日子。小时候忙于学习各种生存学识,再大后又以男子身份游走在权利与帝王间,差点就要忘却自己可以不用做支撑天地的巨柱,也可以依着自己的好姿容去亲近心爱之人,撒娇、羞怯、温言软语皆是她独有的情意。可惜,这些娇娇女儿家的规矩太过繁复,她特地学了许多千娇百媚的工作,以求让他看到自己时能生出顾盼生辉,惊为天人之感,谁知,不过是她想多了而已。
如今在他面前,她竟然将面子里子都丢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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