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痒、好痒、受不了了!她两手在脸上不停地乱抓,短暂的缓解之后,变本加厉的痒又蜂拥而上。如此往复,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痒意才如潮水般渐渐退去。而在此期间欧阳远敲门声始终没有停过。
欧阳远越想越不对,想到原月正被毒人盯上,于是顾不得男女之防,将门撞开冲进去。屋里毫无动静,只有一团鼓起的棉被在微微起伏。他向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上前将被子扯出一个口,入目的便是原月抓痕遍布的脸。
他脸色骤白。
第五个大夫从原月屋里走出,摇摇头,对欧阳广及一众人道:“在下医术浅薄,恕不能为力。”
钟文艳脚下一软,伏在钟成文肩上低低抽泣起来,“原师妹……”
欧阳远也露出愧疚懊恼之色。
只有局外人岑清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道一夕之间原月就从活蹦乱跳到药石无力,只是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只能垂下眸子,静静立在一旁。
“肯定是她!”钟文艳突然叫起来,再不管昨日与原月的约定,上前一步,“扑通”跪在欧阳广面前,道:“欧阳大人,肯定是吴氏下的毒手,昨日……原师妹便怀疑到她,所以跑去郡尉府探查,没想到今日就恶化,肯定是吴氏,她要害死娟儿和原师妹!”
能被钟文艳提起的“吴氏”没有第二个,大家面面相觑。欧阳广对钟成文使了个眼色,带人匆匆离开。
“爹,肯定是吴氏。”钟文艳拉住钟成文低低抽泣起来,“她怎么还不放过娟儿,脸原师妹都要一同加害,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人。”
钟成文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别哭了,你随我来把事情仔细同我说一遍。”她点点头。两人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欧阳远和岑清秋了。岑清秋问道:“阿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师妹怎么了?”
欧阳远抬头看着他,眼眶竟微微泛红,半晌摇摇头道:“我不能说。”
岑清秋诧异地挑挑眉,不再追问,看向紧闭的房屋神色有些复杂。从心里上说,他不相信原师妹会出什么事,如果没有欧阳大人在场,他肯定会把这当做原师妹的恶作剧。
“那我去看看原师妹。”然而他刚上前一步就被欧阳远拉住,终是皱起了眉头,“阿远,到底怎么了?”
欧阳远慢慢收回手,黯然低语道:“原师妹毁容了。”
屋内死寂一片,等欧阳远和岑清秋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原月才慢慢睁开眼。她眼波平静,带着漠然。下床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上都是深浅不一的抓痕,她不留指甲,并且被丫鬟修整得很平滑,能把脸刮成这样的程度用的劲肯定不小。
“事情真的大条了。”她托腮,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下子不怀疑吴氏都不行了。看来她真的恨死宋媒了,只是不弄死自己反而糟蹋自己的脸,果然女人的报复方式更加偏激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衣柜里拿出一条丝巾覆在脸上,这不是为了遮丑,只是不想顶着这张脸吸引别人注意力,要是有关毒人的闲言碎语流传出去,欧阳广肯定在她被毒死之前先灭了她。
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她决定去找程娟。
程娟看见覆面而来的原月,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原师妹,恶化了是吗?”原月点点头来到她床前,一把扯下丝巾。
程娟轻轻抚摸她的脸,眼中似有困惑。她立刻抓住程娟的手,问道:“程师姐,有什么不对吗?”
程娟被她的敏锐吓了一跳,随即摇摇头,惨笑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认识不久,我对你一见如故,没料却连累了你。”
“说不定不是连累。”原月的语气始终很冷静,和表情凄楚哀伤的程娟放在一块显得很不专业。“程师姐,是不是吴氏干的?”
程娟的瞳孔骤然放大,不可思议地惊道:“原师妹,你别乱猜……”
“那就是了。”原月打断她,“为什么要瞒着?”
“吴珏明会护着她,然后对我家人不利……”程娟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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