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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杨寄心里也好过了一些,对着沈以良的黑脸,他倍加细致,天天小心翼翼给这位丈人爹赔笑脸,狗腿子似的忙活个不停。沈以良骨子里善良,看女婿这副模样,又想着女儿困在王府见不到面,心里又软和了下来,颜色也多多回转了。
杨寄趁机道:“阿父,我对阿圆的心,天地可表,但是这个叫云仙的女子,我也不能不敷衍着。你放一万个心,我不赌咒也不发誓,你但看着我做了对不起阿圆的事,你就一刀子杀了我——我是赘婿,相当于儿子,父亲杀儿子是无罪的。”
他把一把杀猪刀刀柄朝前推了过去,神色笃定。沈以良手一挥,说:“要是你对阿圆不忠,我也不杀你。”他另外拿起一把扇形刃口的骟猪刀,用力往水缸沿上一拍,恶狠狠说:“我就直接阉了你!”
杨寄突地打了个寒颤,却见沈以良咧开嘴笑了,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上了这个老实人的当,不由也笑了出来。沈以良说:“唉,上次听那女郎说话,她也是个可怜人。咱老百姓过得都不容易,谁想让别人活不下去呢?你啥时候也抚慰抚慰她,再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帮帮人家。”
杨寄见丈人通情达理,心里喜悦非常,用力点点头:“哎!我明白了!丈人爹放心,我死都不会对不起阿圆,不然你就——把我变成骟猪好了!”
沈以良不由一笑。杨寄心里乐呵,越发要献宝:“在京里,还挣了几个钱,我打算把咱家铺子旁边的那座院子买下来,以后和阿圆回秣陵,就跟阿父隔壁隔地住,彼此照应。”
他想到就做,买了屋子,买了田地,又在市口买了个铺面,赁出去能挣点钱。人一阔,心态也不同,好几回看到有人在玩樗蒲,心里痒痒得难熬,但是想着老丈人的话,想着他和沈沅的未来,硬是忍住了。田地招佃户,铺面有租金,他想象着自己以后不当啥鸟官了,就回来过小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天天数钱数得笑嘻嘻,真是别提有多美了!
小阿盼脖子上套着杨寄给她新打的金项圈,炸得金灿灿的,左顾右盼间甭提有多美了!沈鲁氏皱着眉头对她男人说:“阿末宠女儿也太过了啊!小丫头片子一个,至于穿金戴银的嘛?倒是黑狗是正儿八经的男孙……”
而那厢,刚刚从丧夫之痛里走出来的张氏也在撇嘴,她抖搂抖搂杨寄送给黑狗的银锁片,一脸鄙夷地说:“小气吧啦!就送个银的,我还真真瞧不上!”黑狗正在对啥都好奇的时候,伸出小手抓住银锁片,好奇地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突然直接送嘴里狠狠咬了两口。
“哎哟喂祖宗!”张氏慌忙抢夺过来,一看银子上正反面已经被啃出了深深的八个牙印,举手假做要打人,又仔细看着银锁片,心疼得直喘气:“好好一块银子,啃两个狗牙印,重打制又要花钱——你个犯嫌的小炮子(土话:讨厌的小孩子)!”过了一会儿心里又平衡起来:“咬得出印子,银子倒还纯。杨寄那囚攮的虽然小气,东西还算地道。”
她抱着孩子跨出自己的房屋门,正好看见杨寄给女儿理着衣服,便笑道:“妹夫,谢谢你啊!”
杨寄正嫌女儿的布衣裳和金项圈不登对,见嫂子出来,也笑着回应:“嫂子客气啥啊!东西不值钱,你喜欢就好。山子兄的事……我想起来心里也懊糟。望嫂子节哀,将来我会多帮衬嫂子的。”
张氏掠掠鬓,撩眼皮子看了看杨寄:他穿着鲜亮的衣服,玉面笑脸,从前倒真没发现他那么挺俊!她“嗐”了一声,笑融融道:“自家人……”觉得画风不对,又拉下唇角拭了拭眼睛:“可叹我这个苦命的……”觉得还是不对,干脆说:“过去的过去了,我心里再难过,也不能膈应到大家不是?你看黑狗和阿盼从小玩在一起,彼此也有个攀比,若是一个厚,一个薄,将来孩子间未免要闹意见……”
她瞟瞟杨盼脖子上亮闪闪的金锁片,未曾想杨寄也在瞟沈黑狗的齐整衣裳。杨寄叹道:“可不是!阿盼离了娘,鞋邋遢袜邋遢,穿的都是黑狗剩的,连女孩子的样儿都没有。我今儿个就上集市里,给阿盼买两身好的穿。”他对张氏说:“嫂子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张氏一阵失望,又不好直接说想要金项圈,含糊说:“我只怕孩子心里不平衡。若是有好的衣裳,给黑狗带两身也罢。其他的——妹夫那么聪明个人,看着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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