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你来了。”苏玦沢瞧见苏寻来了,面上露了微笑唤了声,不过他到底刚清醒,还虚弱着,这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苏寻一听到这声音,心里更是酸酸的,她赶忙从莲雾手里接过白瓷碗和白瓷汤匙,就坐了过去,亲手喂大哥喝药。
“大哥,这药苦不苦?”苏寻端了碗,舀了一汤匙凑到鼻间闻了闻,轻蹙着眉,才小心地喂到苏玦沢嘴里,也不等他回答,又道:“待会,我让莲雾去备些蜜饯,等以后喝了药吃一颗,保管嘴里就没有那么苦了。大哥,你说你喜欢吃青梅脯,杏脯还是……”
苏玦沢瞧着自家妹妹,见她一张小脸严肃,嘴里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却是一时没有吱声,只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讲话,心里更是生出了暖意,等她说完了话,才微微颔首,轻笑道:“都好,听沅沅的。”
苏寻听了,小嘴微撅了下,可倒也不迟疑,即刻就吩咐站在一旁的水梨每样蜜饯都准备些,总有一样大哥会喜欢的。
待喂完了药,就见水梨拎着个紫竹篮子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
苏寻也不等水梨回答,就好奇伸手打开篮子一看,见是一个如意蝠纹的汤盅,盖子掀开,就有一股鸡汤清香夹杂着淡淡特别的甜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原是一盅归芪乌鸡汤。
苏寻晓得这归芪乌鸡汤能补血补气,也不油腻,是正适合大哥喝的,她忙取了篮子里备好的碗勺,盛出了一碗,又递到了苏玦沢面前。
“大哥,来喝鸡汤。”
苏玦沢刚喝过一碗药,见又来了一碗药膳,不由微皱了眉头,道:“先搁着吧,我待会再喝。”
苏寻哪里相信他说的,说过会喝指不定就不喝了,再说了这汤就是要热乎乎的才好喝,效果才好呢。
“大哥不喝鸡汤补补又哪里能快些好起来,到时候,要哭的人可不止我。只怕那人啊,整日以泪洗面,也弄坏了自个身子。”苏寻嘟着唇道,这眼角也偷偷观察着大哥的表情。而她嘴里说的“那人”自是七公主。目下,七公主虽性子开朗了些,但若是晓得大哥出了什么意外,那准会变成“水做的人儿”。而除了这点,还有些话苏寻却是没说口的,那便是:如若大哥不快些好起来,误了时候,那媳妇恐怕又要没了。
听到这话,苏玦沢眸子一暗,也不说什么话,只张了嘴,任着苏寻喂。等喝了一半,苏玦沢似想起了什么,抬眸瞧着苏寻,问道:“沅沅,萧睿呢?”
苏寻手登时一顿,只觉得脸上一烧,心跳也快了,她不禁垂了眼,小声嘟囔道:“大哥,你问他做什么?”真是的,好好的怎么又提起他了……
苏玦沢似无查觉自家妹妹的异状,只道:“这次多亏萧睿及时赶到,若不然,只怕我已凶多吉少,命丧兖州了。”那段被关在地牢里,每日还要被施以酷刑,鞭笞问话,如地狱般的十日,至今仍历历在目。苏玦沢自是晓得如果没有萧睿,自己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
“我记得他也受伤了,却不知伤势如何了?”苏玦沢边想边问道。后来他虽昏迷了过去,可倒也瞧见萧睿曾为他挡了一刀,伤在腰部。而男人腰部本是要害,挨了那一刀,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是会致命的。
想起这一点,苏玦沢眼眸闪动,心里对那萧睿不禁有了感激,更是多了份敬佩。
苏寻听到大哥这样说,心里不知怎么堵堵的,微撅了唇,道:“人家好着呢,大哥还是先关心自己吧。”可不是么,昨晚上见他那样子可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而且萧睿是什么人?是杀人无数,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坏蛋”啊,而都说“坏人活千年”,是以,萧睿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
苏玦沢哪里听不出小丫头这话里带了脾气,可到底他身体虚着,只摇了摇头,也没力气去与她争辩。
待喝完了汤,苏玦沢便说乏了,想歇息会。
苏寻也晓得大哥需要休养,便服侍着他躺下,还贴心地给他轻轻盖好薄被,见他阖了眼,又吩咐一旁的莲雾好生照顾着,才安心走出了屋子。
苏寻站在屋外,瞅了眼屋里的大哥,又状似不经意地望了周围一眼,才缓缓往前走准备回自个屋里去。可不过两三步,苏寻又猛地转了身,对着跟在自个身后的水梨,问道:“水梨,那乌鸡汤还有多的么?”
水梨疑惑眨眨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点头道:“嗯,还有一盅在厨房里,姑娘要喝?”水梨晓得姑娘爱吃,所以特地给她留了一盅的。
“别问这么多,先去取来吧。”苏寻瞧水梨正好奇打量自己,只赶紧吩咐道。
“……是。”水梨见状,自是不敢多问,垂眸应了声,只是应声的同时,突然地,脑子冒出个大胆的念头:姑娘……莫不是要给那位俊俏萧公子送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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