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俊强目光炯炯的看着江海道:“为什么?”
江海回答道:“一来,我当副县长才一年多,这个时候就去当县长,怕对您的影响不好;二来,现在均西的那条高速公路虽然已经通过了立项申请,可是却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如果我现在离开,万一这条高速公路黄了的话,那对均西县的打击太大了。这样一个机会对均西县是非常难得的,我不能冒这个险;第三,我在一些领导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要让均西县在三年之内摆脱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今年正好是第三年了,我不能有始无终。”
潘俊强沉吟了起来,江海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均西县的这条高速公路,可以说是江海一手促成的,如果江海这个时候离开均西的话,谁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出现变数,万一出现变数,不但对均西,就算对堰州市,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至于江海说的另外两个理由,有一定的影响,不过相对于高速公路来说,倒是无足轻重的,影响的问题潘俊强早就考虑过了,而均西县今年摆脱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已成定局,哪怕江海离开,这个事实也是改变不了的。
沉吟半晌之后,潘俊强对江海道:“那这样吧,我让单德智同志去接任邡山县县长,你就担任均西县常务副县长吧,这样也能更好的发挥你的能力。”
江海知道,这是潘俊强在尽最大能力栽培自己,现在让他接任常务副县长,虽然级别未变,可是也算是跨过了一道关键的门槛,接下来,他无论担任哪个县的县长,都是顺理成章的了。潘俊强既然这样为自己打算,他当然也不能矫情,他点头道:“单德智同志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同志,这几年在经济建设方面也积累了很丰富的经验,相信他到邡山县去,也一定能够胜任这个职务的。”
潘俊强笑道:“单德智同志是你的老同事,老上级了,他去了邡山县,你也不能藏私啊,该帮的地方还是要帮一下他。”
江海这才明白,潘俊强还有这个用意啊,他看中了自己跟单德智的关系,认定自己会帮单德智,这样一来,单德智当了邡山县县长,也跟自己当邡山县县长差不了多少,真是好算计啊。不过,就算潘俊强不说,以他跟单德智的关系,单德智只要开口,他也不能不帮这个忙,何况潘俊强还煞费苦心的让自己升任了常务副县长呢?
江海点头道:“潘书记,您放心吧,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帮他!”
单德智很快就去邡山县上任了,其实他本来是没有想到邡山县县长这个位置会落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没想到天上突然掉下了馅饼。
在去邡山县上任之前,单德智单独请江海吃了一顿饭,因为他心知肚明,这个机会是谁带给他的,且不说前几天潘俊强无缘无故的召见了江海,之后马上就宣布了单德智去担任邡山县县长的消息,就说他单德智能够从均西县的一个冷门副县长,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就做到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就是江海的功劳,而如果不是均西县现在经济越来越发达,这个县长的机会哪怕空缺出来了,单德智也没什么资格去竞争吧?这说到底,不还是江海的功劳?
单德智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不过这个时候,他显得意气风发,至少比他的真实年龄年轻了好几岁,他满面春风的对江海道:“江海,谢谢你啊!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当上这个县长啊!”
其实在官场上,很少会有人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不过江海这个人情太大了,单德智平时跟江海的关系一直又处得相当不错,所以在江海面前直白一点是应该的,相反的,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跟江海兜圈子的话,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江海淡然一笑道:“单县长,这也是你自身的能力让市委看中了,要不然光是我的意见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凭空当上县长。”
单德智哈哈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老单承你这个情,今天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江海点头道:“行!”虽然只有两个人喝酒,可是席间的气氛却并不沉闷,江海没有想到,平时城府颇深,少言寡语的单德智竟然口才相当了得,他一个人就把席间的气氛搞得相当活跃,说说笑话,聊聊均西县的干部什么的,反正现在他不在均西工作了,所以有些话也就不需要什么顾忌了,而且这些话也可以视作对江海的提点,因为单德智毕竟在均西工作多年,对均西的干部都很熟悉。聊着聊着,单德智聊到了工作上面,此去邡山,虽然是官升一级,可是他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啊,潘俊强已经跟他谈了话,希望他能够让邡山县的面貌有一个比较大的改观,所以单德智心中除了欣喜之外,也还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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