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而后又迅速的恢复到平常的样子,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少有的黯然,答道:“这些人竟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什么资料都查不到。枉我留意他多年,又安插了多少眼线,竟是不知道,天元帝竟然做事能如此滴水不漏到这种程度。”
性命攸关的事情,居然在节骨眼上发现他以前有那么大的疏漏,他心中的沮丧可想而知。
沈瑾瑜思索了一下道:“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无中生有?”桑田道:“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多人,一点蛛丝马迹都不露,的确是不合常理的,可这事关重大,就算是无中生有,我也没有办法当成是真的不存在,宁可错杀,绝对不能放过。”
沈瑾瑜追问道:“那祭祀之处你可知道,是什么环境?”
桑田摇头叹道:“岭南地势复杂,往年的祭祀之处多取自天然,高原波状起伏,从未重复过,会用哪里,实在难以预估。那里的守卫内松外紧,内里只要一动,外部犹如瓮中捉鳖,绝无漏网的可能。
桑田笑了笑说道:“其他人问题,我能想办法的,不过,若最后真的是你,你……”
对桑田而言,其他人都是陌生人,在他人与自己的性命之间,当然可以轻易的做出选择,但沈瑾瑜不同,不说他们曾经患难与共,朝夕相处,有过朋友之谊,单说她是沈柟的孙女,桑田就不能下的了手。
沈瑾瑜低垂了眼帘,轻飘飘的叹了口气,桑田自己的大麻烦都解决不了,看来救她离开是没有指望了。她回过神来,抬眼看着桑田目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只能在祭祀当日动手,你可以先去观察其他人的状况,我能拖住四个时辰的时间,我会用针,算好了时辰,用金针做出假死之状,这期间心脉会渐渐停掉,如果你其他地方的问题,四个时辰内不能解决……”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桑田也懂了她的意思,桑田凝神想了一会儿,却是拿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之道,他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法子太过冒险,四个时辰虽久,可眼下情况这么复杂,岭南地域又这么大,万一我赶不到,这……”
万一他赶不到,沈瑾瑜就要用性命,为她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这代价,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对于一个不到二十来岁的姑娘,仿佛是太沉重了一些。
沈瑾瑜望着桑田,月光下,她的目光清澈如水,竟然是一丝感情都不带的说道:“那便是我的命,我们有机会挣扎,已经是命运送给我们的大礼了。这是命运的恩赐。”
这话说的既伤感,又是事实,桑田的父辈,不曾有过这种机会。
生死当前,桑田无力也无心讲出可以安慰沈瑾瑜的话来,半饷他才语带干涩的郑重答道:“好,若是我没有赶到,我自然会想尽办法阻止此事完成,以天元帝的性命祭你。”
沈瑾瑜拿出纸笔,写下了几个穴道的名字和顺序,将此解针之法交给桑田神色肃穆道:“针法在这里,你记熟之后烧掉,另外,祭祀当日,如果你们有机会动手,记得,直击她们的百会穴,三魂分取生魂之处,这里下手最快的。你们也无需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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