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宿冲出去和官兵打作一团,尘瑾在混乱中东躲西藏,官兵以为她是林千宿的同伙,横刀架在其脖颈之上。千宿不忍尘瑾无辜牵连,从官兵手中救出她,护着她杀出一条血路,强忍着受伤的胳膊,驾起门口备好的马匹,飞奔而去。
此时,天空又飘起小雨,他们一路逃亡至树林深处,见官兵没有追上来,才停下脚步。
千宿伤口出血过多,已然面色苍白,身体乏力至从马背上跌下。
尘瑾抱起千宿,关切地说:“千宿哥,你的伤口在流血,我要带你去看大夫。”
千宿踉跄起身,将尘瑾推搡到一旁,向她怒吼道:“你走,你走啊!”
“我不走,我们是好哥们儿,你受伤了,我要照顾你。”尘瑾执拗道。
“我们不是好哥们儿,我是个坏人。”
“你不是坏人,你那么有爱心,怎么”
“你别傻了好吗?”千宿抢话,“你不要什么都相信,我就是坏人,我是个骗子,官兵都在抓我,你走啊。”千宿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向树林深处走去,尘瑾紧紧跟随,千宿狠狠回头,裂眦嚼齿地喊道:“你走!”
尘瑾呆呆伫立在原地,注视着千宿离去的背影,泪水夹杂着雨水默默流淌在脸上,好像有一股巨大的气流压抑住她的胸膛,冲破她的肺腑,痛到窒息。
林千宿回到她和秦羽落居住的山洞,秦羽落为她包扎伤口。
林千宿见秦羽落些许不悦,问道:“羽落,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救了尘瑾,你不高兴了?”
秦羽落淡淡地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她真的很单纯,骗了她心里过意不去,而且这次要不是她给我们通风报信,恐怕我们早就被官兵抓进了大牢。官兵以为她和我们是同伙,不救她,我心里更过意不去。”说着,林千宿紧紧握起秦羽落的双手,深情满满,“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没人能够代替!”
秦羽落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我也没有怨你救她,只是”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什么?”
“只是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秦羽落还是说了出来。
千宿笑笑说:“这样的生活不是挺好吗,我们两人在一起,自由自在,做我们喜欢做的事。”
“这些年,我们确实过得很自在,四海为家,而且帮助了很多人,但我们也要为我们自己的未来想一想,我们不能永远都过这样漂泊无依的生活。这次我们侥幸没有被官兵抓到,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千宿啊,我也想要一个安稳的家。”
千宿犹豫了,他这些年一直向往自由,自从从家里逃出来,摆脱了拘束的生活,认识了羽落,他感觉每天都很自由快乐,从来没想过羽落说的问题。顿时,他感觉自己是多么自私,永远都只关心自己的想法,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羽落心中的感受。
羽落继续说:“我刚刚接到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千宿问:“什么任务?”
“去工部侍郎李廉清家里偷一个小盒子,事成之后我们能够得到一大笔钱。”
“工部侍郎?这个任务的幕后指挥是谁?”
秦羽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我回来途中,道上的人告诉我的,说这是赚大钱的好机会,至于幕后安排者是谁,我们也不能多问。”
千宿思虑片刻:“李府戒备森严,到处都有重兵巡逻,想进去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现在正有一个好时机。”
“哦?”
秦羽落解释:“李大人两天后将要过六十大寿,到时候各地的官员一定会前去贺寿,我们可以趁机混进去。李府上下都忙着准备寿宴,看守一定松懈,我们正好下手。”
“不行,那也很危险,我们从来都没有去这些大官家里偷过东西,再说我们历来只骗那些贪官,李大人是个清官,我们不能去。”
“他是清官?那只是平日里欺瞒百姓的假象罢了,一个寿礼搞得那么隆重,半个月前李府上上下下,就已经开始装饰了,那场面,哪里像一个清官的作为。”秦羽落见林千宿还是犹豫不定,继续说:“千宿,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干完这次,我们就金盆洗手,远走高飞,去过我们真正想要的生活。”
林千宿沉默半晌,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好,我答应你。可是这几日李大人庆寿,看守一定会更加严格,即使我轻功再厉害,也不好进去,你说我们应该怎样混进李府?”
秦羽落早有主意,道:“我们不用翻墙进去,我们可以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入。”
“从正门?”
“对,就从正门。最近有很多官员从各地赶来贺寿,我们可以中途劫持一个,从他那里拿得邀请函不就可以了吗。寿宴请来那么多达官贵人,李府的护卫也不一定都认得是谁,只要有邀请函就很容易混进去了。”
千宿说:“这官员进京,一般都会有护卫和随从跟随,恐怕这邀请函不是那么容易获得呀。”
“我都已经打听好了,一位从璧山前来的高大人貌似是自己一人骑马赶来,并没有带任何随从,我们下手就会容易很多。”
千宿嘱托道:“我们只拿到邀请函就好,千万不要伤人。”
“嗯,我知道了,一切交给我吧,你这两天把伤养好就行。”秦羽落略顿,拿出一张纸递给千宿,“对了,这是李府的地形图,盒子就藏在这个阁楼里。”
林千宿接过地形图,细细查看,但在他心里,对羽落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确实还有些许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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