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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的时候,土肥原贤二就被参谋长佐野忠义叫醒。是一个好消息,支那军撤退了。带着睡意的土肥原当即追问道:“是88师撤退还是所有支那军撤退?”
“阁下,是所有的支那军都撤退了,菏泽现在是一座空城。”佐野忠义重复道,之前他已经报告了一遍,可师团长没听见。“现在已派出骑兵往南侦查,以确定支那军的撤退方向。”
佐野忠义说到方向神色有些凝重,华北方面军寺内寿一大将是命令14师团南下占领归德(商丘)的,切断正在撤退六十万支那军的退路,可第1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将却知道攻占归德是不可行的,加强后的第14师团已是一直机械化师团,缺少补给的情况下即便占领了归德也仅仅占领了陇海铁路的一个点,如果能占领兰封并背对黄河渡口获得补给,那就不是切断支那军退路这么简单了,而是将攻占近在咫尺的开封,并威胁陇海线平汉线交汇点上的重镇郑州。
兰封到开封不足五十公里,开封到郑州也就五十公里出头,14师团是机械化部队,获得补给后前出一百公里作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旦攻占郑州,那么黄河以北的支那军、平汉路以东的支那军全都会疲于奔命。人腿怎么跑过铁轮?骡马如何比得上火车?支那军确实是在本土作战,但他存在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后勤能力极为落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距离,皇军能集结两个师团四万余人,支那军却只能集结两个师不到两万人。以皇军的强大和‘快速’,只要占领郑州,沿着铁路拿下四百多公里外的武汉指日可待。
香月清司的想法是好,但却犯了二战日军习惯性的毛病,那边是很喜欢在有限兵力的情况下玩一些花样,以求显示自己高超的指挥水平。本来就兵力不够,又要玩一些毫无作用的花样,以至于每每都被国军跑掉。香月清司如此,土肥原贤二更是如此。
此时已经起床的土肥原正在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地图比例是五万分之一,因此显得极大、纸张也厚——日军随军辎重中,这种细致到哪里有水井哪里有小路的地图是部队最重要的物资,也是最沉重的负担,以至在后期的战争中很多背负地图的士兵会在骡马不够、路途艰难时偷偷将五万分之一的地图烧掉减轻负担,只留下十万分之一地图用以作战。
菏泽、兰封、归德,这个放着红蓝兵棋的等腰三角形显现在土肥原面前。第14师团正在三角型的顶点,黄河东岸、从济宁过来的28旅团旅团长酒井隆少将则在一百公里外的郓城。而支那军根据情报显示正集中于归德附近,兰封城内只有一个杂牌的195师驻防,32师、74军正在归德。如果71军退往兰封(昨日88师撤退后,日军审讯了未死的伤员),那就会增加攻占兰封的难度。
土肥原手摸着自己的短须,眼睛转动的同时脸上横肉也在抽动,这时候外面一声报告,电讯兵走了进来,他鞠躬之后道:“收到电报。发自第2航空队三並貞三少将,致司令官。本队已于午前四时三十分、五时十五分起飞对归德进行空袭作战,机队到达战场上空时间为午前六时十分、午前六时五十五分,因为飞行距离长,战场上空交战时间极为有限,请司令官注意。完毕,长官。”
“呦西。”土肥原点头。这是来自加贺号航空母舰的电报,本次出动第2航空队就是营造己军将大举进攻归德的假象,进而当支那军集中于归德而让开兰封。
“报告。”又是一个参谋跑了进来,“骑兵已经查明支那军全部往定陶撤退。”
“呦西!!”土肥原贤二当即站了起来。这是他想听到的消息,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站起身大声道:“命令:骑兵联队、战车中队立刻往考城、内黄方向搜索前进,以试探兰封方向支那军动向,如果兰封支那军不敢出击,那就炸毁内黄一带的陇海铁路!”
“阁下?”听闻师团长要炸毁内黄集车站的陇海铁路,参谋长佐野忠义有些担心。内黄在兰封东面十六公里,是陇海路上的一个小站,此地距离更东面的民权也只有十多公里,等于是在兰封和民权之间,炸毁这段铁路,岂不是让支那军警觉?
“不必担心,支那军不敢出战的。”土肥原贤二狂妄道。“如果出战,那就证明兰封绝不是一个杂牌师在防守,应该有中央军。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加贺号上的第2航空队分两拨起飞,直接杀向佯攻目标归德,在南昌机场,趁着天际的微光,中国空军第6大队大队长陈栖霞上校亲自带着第3、第4、第5中队转场。开战之初,中国有空军共九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辖三到四个中队,每个中队一般九架飞机,满编则是十二架,可淞沪会战打完,不、不是打完,而是仅仅打了三天,九个大队三百架作战飞机便消耗殆尽,后面就彻底丧失制空权。
‘如果我是这种三秒钟就射的男人,我宁愿挥刀自宫!’——去年年底在上海报纸上大肆评论淞沪会战的‘铁路庄家空两格’就是这般嘲讽中国空军的。当然,陈栖霞读下来只觉得这不是咒骂,而是恨铁不成钢的。他认为中国无法生产飞机,打一架少一架,因此空军只能作为存在性质的战术空军存在,扰乱倭寇飞机即可,唯在最关键时刻出力。
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陈栖霞引擎声中推动操纵杆起飞,心中想的到了‘战术空军’这个词。通过半个多月的试飞,第6大队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急降下轰炸机的性能:它不但能精准打击长江上的日军舰船,更能对陆地目标用机腹下的炸弹点名式轰炸,另外它还有一个其他飞机没有的功能,那就是低空掠过敌阵、发动机转速表指示为一千八百转时,飞机的前面将发出一种声波,螺旋桨会像重机枪那样尖叫起来。有一次第5中队的陈尉文低空掠过机场,地勤人员当即被吓的作鸟雀散,大家以为他不小心开了枪。
带着喜悦的陈栖霞驾机飞在最前,身后是排成队列的二十七架飞机(两架故障),与机队同行是的是苏联航空队的伊-15、伊-16两个中队,他们是为整个轰炸机队护航的——急降下轰炸机对地攻击是好(如果能提前接收使用,说不定听出云号就沉了),但与敌机交战它却带有轰炸机固有的顽疾,它只能在歼击机的掩护下战斗。
三千米的高空云层犹如波浪,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排着整齐队列的机群像是北去的大雁,而朝阳正在升起,阳光照在它们身上、金色云层的反光洒在它们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
“出发了吗?”武昌航空委员会内,猛吸着烟的周至柔不似钱大钧那么放心。他知道飞机是易损品,每一次转场都会产生损失、一般在百分之五,但他更担心从南昌到漯河虽然只有五百五十公里,可万一遇到敌机就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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