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傅作义死马当活马医,早一点知道日军的动向,自己就更有几分胜算。
“是。”鲁英麟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正要出去吩咐电讯处发报时,一声报告,35军副军长陈炳谦中将走了进来。他正要招呼,却见陈炳谦目不斜视,知道他有要务单独向司令报告的鲁英麟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陈炳谦和鲁英麟都是傅作义最信任的人,只是两人一文一武,政治上的事情傅作义习惯交给陈炳谦处理。鲁英麟走后,陈炳谦道:“香港那边又来了电报,说是钟先生十五天前就离开的银川,问我们有没有接到人。”
“十五天前?!”傅作义吃了一惊,从银川过来十五天早就该到了,何况自己还派了人去接。他脸上泛起了怒容,“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这时候出这样的纰漏!”
“我也觉得奇怪啊,这怎么就还没到呢!”陈炳谦眉头皱在一起。海军上月初破天荒的通过熟人给自己带话,说是愿意通过空运援助一批重武器打日本人,这种天下掉馅儿饼的好事本来难以置信。可大家都知道海军在美国造航母、造兵舰,人家是富可敌国的主。人家还解释说之所以进行援助,是因为五原马上有大战,都是抗日,谁打日本人海军就援助谁。
这种话不管是真是假,总之说的人心里暖烘烘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不过傅作义认为武器虽然重要,可交通也重要,五原在国统区的最北,交通极为不便,消息也很闭塞,如果海军飞机能建立一条空中航线,对绥远可是大大的有利。
本来傅作义是打算派人将海军人员从重庆护送到绥远,可海军那边则认为此事应以保密为第一原则,不然重庆知道对双方都不利,坚持要自己前来。人家大财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傅作义只能让人干等,没想到人家早就离开银川十五天了。现在还没到,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马上找人。就顺着这条道找,一直找到银川。”傅作义恨恨的重坐在椅子上,颇为恼怒。
五原城的傅作义恼怒,五原到银川官道上的磴口,他要找的海军人员正被军政干校软禁着。那天晚上杨璇上门质问,钟前功只说不知道此事,这是刘笃仁先生要的东西,他从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杨璇无奈,第二天就押解这些人前往后方的干校,干校这些天一直往南,目的地一百多公里外的石嘴山,今天刚好走到磴口。
“钟先生,五原的刘笃仁先生说他从未在重庆招收中学先生,河套中学也没有准备重办。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干校校长苏开元见桌子上的饭菜都吃光,颇为有些意外,会吃饭就说明想活命,可想活命为何就不开口呢。
“我就是刘先生请来的。”钟前功还是早前那句话,他牢记着李孔荣的命令:没有见到傅作义或者的联络人之前,什么也不许说,也不能要求见傅作义火联络人。枪毙就枪毙了,后事海军会妥善安排。“你如果不信,请将刘先生请过来就是。”
“刘笃仁先生人在五原……”苏开元看着钟前功,他知道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那就去五原。”钟前功似笑非笑。“你不带我去五原对质,这是什么道理?”
“五原现在在打仗,大家都在后撤,怎么去五原?”苏开元看着他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极为厌恶,他感觉这种笑意饱含讽刺。“你说吧,重庆派你来干什么?”
“重庆?就算我是重庆派来的,也不是你能问的。”钟前功更是笑,他觉得这个苏开元有问题。“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教书匠,刘笃仁先生写信给我的同乡请我来这边当老师,我就来了;刘笃仁先生还要我帮他找一些理化老师,我就找了。你现在把我扣在这里,不让我见刘先生,你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才是奸细。”
“你!”苏开元没想到钟前功思维如此犀利,心里突的一跳。“口齿伶俐也救不了你的命。”
“那就把我枪毙了。”钟前功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看以后谁还敢来你们绥远教书。”钟前功说完就躺在床上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苏开元见此哼的一声退了出去,叮呤咣啷声中,士兵再次把门给锁上了。
“其他几个怎么样?”出去之后苏开元见杨璇也过来了,他刚刚到其他人的房间。
“都说自己不是奸细。那几个确实是学生,说是学校教授让他们跟这个钟先生来做教书的。哦,对了,他们见到这个钟先生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还有那个福建人。”这是杨璇问来的情况,非常奇怪的是这些学生问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隐瞒。
“福建人?”他这么一说苏开元才想起这些人里头那个沉默不语的小个子。这人根本不起眼,没想到和这个钟先生是一起的。
“长官,我看这些学生是没问题的,就是姓钟的很有问题。这事情我们还是上报吧,他们有对付奸细的经验。”杨璇身上的伤就是王益琴治的,所以帮着这些学生说好话。
“不行。”苏开元摇头,“他们带来的可不是一般的电台,这是超大功率电台。这样的电台发报几千公里外都能收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苏开元说出自己的猜测,杨璇也糊涂——既然带的是大功率电台,那还是奸细吗?日本人可就在包头。杨璇没有察觉,但苏开元话一出口就知道发觉自己说错了,他赶紧道:“现在上头十二分精神都用在打仗上,这事情既然伪满遇上了,那就该查个水落石出。”
苏开元这话把杨璇说的频频点头,只是两人还没有商量好怎么撬开钟前功的口,干校主任李英夫就过来了。
“你先回去吧。”苏开元见李英夫有事,就让杨璇先回去了。
“傅司令发电报来了。”李英夫开口就道,“说是要找从银川北上的六个人和一个洋记者。”
“嗯。”苏开元并不意外,他道:“看来这些人的底细更值得我们摸清了。”
“不是重庆方面的人?”李英夫当然知道苏开元软禁这些人的目的。
“我看不像。”苏开元摇头,“司令部有大功率电台,现在再送大功率电台来,肯定不是联络重庆。我认为这是重庆之外的势力,可到底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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