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扶摇其实一早就准备好给他们的礼物了,不过要过年才能给他们。欧阳赞听了,想马上就要,不过长钰在场,所以就此作罢。
闹了这么一会儿,晚饭的时间也到了,外面也天黑了。
欧阳赞趁机提出一起出去吃饭,还要叫上邵子君和郑华斌,由陆扶摇来请客。这次是因为离别了三个月,所以不好推辞,于是直到戌时三刻,他们才回到家。
秋画一直在他们房间里候着,见他们终于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公主,爷,你们怎么这才回来?”
“没事,就在外面吃了顿饭。”陆扶摇顺从的让她脱下外衣,然后对莫琴说:“莫琴,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秋画伺候就行。”
想起她在外面跟着他们到处走,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怕是又累又饿了,当丫鬟真是辛苦!
莫琴没有走,而是先看长钰的意思,等长钰点头应许,她才退下去休息。
秋画给他们收起外衣,不经意的说道:“爷,婢子做了芙蓉糕,你要不要趁热吃?”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做芙蓉糕?”陆扶摇轻笑,不甚在意道:“快下去备热水吧,我要沐浴就寝了。”
“哦。”秋画退下,眼底有一丝落寞。
陆扶摇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只是睡得却一点也不舒服,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夜深人静之时,正是应该睡得最熟的时候,却有低低的哭泣声在耳边响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响了,虽然还是低低的,不过比刚开始的细如蚊呐要响。
“娘……娘……”
“呜呜呜……”
长钰被这些哭声吵醒,听见是旁边的那人在哭,他不悦地皱着眉,冷然问道:“陆扶摇,三更半夜的你在吵什么?”
而回答他的,还是那些哭声——
“娘……娘,你不要走……”
“不,不……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我娘……”
“呜呜……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娘……”
察觉到不对劲,长钰撑着一条手臂起来,伸出另一手去摇她:“陆扶摇,你哭了?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
陆扶摇没有回答他,依然在继续哭:“呜呜……不要抓我娘,呜呜……把我娘还给我……”
“喂,陆扶摇,快醒醒,别睡了!”长钰有点慌了,他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手在胡乱的拍着她的脸颊,然后就碰到一滴冰凉。
“怎么哭了,梦魇了么?”长钰顺着她的眼尾摸索而去,两边的头发早已被打湿了。
陆扶摇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用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带着哭腔道:“娘,娘,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不是你娘。”
“呜呜……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呜呜……不要丢下我呜呜……”
陆扶摇一个劲的哭,而后抱住了长钰的手臂,慢慢蹭了过去。由于两人挨得太近,她几乎整个人都陷进长钰的怀里了。
长钰被抓得越来越紧,而她也越哭越厉害,连忙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么?不哭不哭,我不走了。”
“唔……嗯嗯……”陆扶摇果然没有安分了点,不过依然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臂。
“哎!多大的人,还要找娘?”长钰无奈的叹口气,干脆穿过她的双手,伸到她的背后给她扫背,笨拙的安抚着。
哭声渐渐变成了抽噎,陆扶摇也没再梦呓了,靠在他怀里哼哼。
长钰知道她睡着不安稳,只好继续给她扫背,无声的安慰着。
今晚陆扶摇太反常了,平时睡觉,除了脚手有点不安分,她都睡得很熟,从来都没有试过梦魇,这还是第一次。
刚刚听见她喊娘了,长钰不禁想起了她的身世——刘素琴在她十岁的那年,被人冤枉而被罚关入佛堂静思己过。
他又突然想起了秋画说过的话——
“爷十岁那年,夫人被人冤枉,老太太气得想要了夫人的命,当时爷大哭一场,然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无论我们怎么叫喊,她都不肯开门。”
“老爷怕她出事便撞开了门,虽然人没事,但三天三夜里都不肯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最后饿昏了,醒来之后,无论我们怎么叫喊,她都没有一丝反应。”
之后,她开始喜欢发呆,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还只吃芙蓉糕,每隔每天都要吃上一碟。
孙太医说,这可能是心病。
如此看来,小时候的那件事对她影响很大,还使得她埋下了心病。
长钰轻抚着她略皱着的眉,几近呢喃道:“那件事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如此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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