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油？”咕咕二哥用袖子擦了擦，却仍然没有擦干净︰“还有吗？”
“还有呢。”咕咕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在盆里浸湿之后才走了过来︰“快蹲下，父亲回来看到了，会揍你的。”
“快帮二哥擦擦！”他连忙凑了过来，咕咕握着手帕，将二哥嘴角认真的擦了擦。
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咕咕的二哥神色怔了怔︰“我要是真有这样一个妹妹，就好了。”
他喃喃自语的说着，咕咕却奇怪的看着他︰“咕咕不就是二哥的妹妹吗？莫非二哥还想要一个妹妹？不过这样的话，咕咕岂不是就成为姐姐了？”她眼睛一亮，有些高兴，但随即就黯淡了下来︰“王婶婶说，没有母亲，是生不了小妹妹的。”
咕咕二哥微微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那天父亲娶了王婶婶，到时候就会多出一个小妹妹了，也许是小弟弟也说不定呢？”他挤眉弄眼的说着。
“不要啦。”咕咕摇了摇头︰“我要小妹妹，不要小弟弟，因为小妹妹比小弟弟乖，原来隔壁的小胖就不乖，还欺负咕咕，说咕咕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呃……”咕咕二哥听了，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咕咕！”
“嗯？”咕咕疑惑的看着二哥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二哥盯着咕咕的眼睛，犹豫了下，才好奇的问着︰“咕咕，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尝试着的问了一句，但咕咕却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说着︰“父亲说咕咕之前发生病了，好严重的样子，所以，好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呢。”
“扯淡……”二哥嗤之以鼻，看着拼命眨眼间的咕咕说着︰“那是骗人的，父亲分明就是怕你……”
“怕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了，咕咕二哥满不在乎的说︰“当然是怕你知道，你是捡……呃！”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因为这道声音虽然熟悉，但显然不是从咕咕嘴里发出来的。
他微微扭过头，脖子顿时僵硬了起来︰“父、父亲！你回来了！”嘴角扯了扯，他尴尬的站了起来。
“出去——”咕咕父亲面色铁青，伸手指着外面︰“你今天晚上不要吃了，给我站到外面去，听到没有！”
“父亲，我……”咕咕二哥张了张嘴，但是咕咕父亲却又怒吼了一声，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我让你出去，你是聋子吗？”咕咕父亲浑身颤抖，指着他咆哮起来。
“父亲！”一旁的咕咕大哥开了口︰“二弟只是……”
“住嘴！”咕咕父亲怒气冲冲的瞪了咕咕大哥一眼，然后冷着脸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要是觉得肚子不饿，就和你二弟一起滚出去，晚饭也不用吃了！”
咕咕大哥苦笑一声，然后看着老二，露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走就走。”咕咕二哥一边走出去，一边微微嘀咕着︰“天天嚷嚷，除了嗓门大一点，还能干什么，若是有本事，你给我生出一个亲妹妹出来！”
“你——”咕咕父亲听了，额头青筋暴起︰“反了反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他低头开始找东西，也不管有没有用，抓起来就朝着咕咕二哥扔了过去。
咕咕二哥缩头躲了过去，吓了一大跳︰“父、父亲，你来真的啊！”
“来真的？”咕咕父亲气极而笑，眸子都微微红了起来︰“我还要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见咕咕父亲抓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咕咕二哥脑袋一缩，整个人吓得脸都白了，要不是咕咕大哥拦着，那块石头早就被砸了过来。
“老二，你先出去——”咕咕大哥给老二使眼色。
咕咕二哥倒是头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原本还想嘟囔几句的，这时候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一路小跑的冲了出去，就连走进来院子的清河镇村们都没来得及理会。
“这小子怎么了？”
“估计又挨骂了吧。”
众人刚刚收工走进屋子，王婶婶来到后边，打算煮些米粥来给众人当作晚饭。
不过，她一来到后厨，就发现这里边的气氛有些不对，联想到刚才跑出去咕咕二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咕咕父亲则是看了她一眼，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吩咐咕咕大哥先带着懵懵懂懂的咕咕出去，用清洗碗筷的借口将二人支开。
“到底怎么了？”王婶婶看了咕咕父亲一眼，有些纳闷的问着。
“没什么。”咕咕父亲黑着脸，微微的叹了口气。
“刚才我可是看到二子莽莽撞撞的跑了出去……”王婶婶有些不信︰“他又惹你生气了？”
“这个臭小子……”咕咕父亲看了王婶婶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要不是我回来的早，这小子怕是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将咕咕听。”
“呃……”王婶婶微微愣了下，然后沉默了起来︰“其实……就算他不说，咕咕长大以后，早晚也会知道的。”
“我明白。”咕咕父亲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咕咕现在还小，太早知道这种事情，对她没有好处。”
“咕咕虽然小，但是很聪明的……”
“聪明有什么用？”咕咕父亲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当年捡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那是真正的尸山血海，百鬼夜行！在这种环境下，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会活下来吗？”
“这……”王婶婶张了张嘴，微微摇了摇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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