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朝着木子昕道:“你可以不相信你的眼睛,可是你必须得相信你的心。”
说完,朝着敲着木鱼的尼姑轻声道:“无念,子昕来了。”
那一串黑色的檀香拂珠落到地上,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木子昕的一双眼睛,几乎要突了出来,他惊恐地叫了一声:“娘。”
那戴着僧帽的尼姑,竟然是他的母亲段妃。
无年前发生的一起,慢慢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个初春的清晨,轻微的晨风中带着刺骨的寒冷。
段妃拉着一个九岁的子昕,神色慌张地在肃杀的旷野上狂奔。
“娘,我跑不动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稚嫩的脸上带着稚嫩的平静,似乎母亲脸上绝望和恐惧的神情是离他十万八千里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段妃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回头看了看了空无一人的旷野,拉着他的手迅速地窜入草丛。
“子昕,你可知道我们西王府只剩下我们娘两了?”母亲无力地惨然一笑,伸手摸着他左手拇指道:“第一个九年都过不了,天机道人不该扔下你的,当初就应该让他把你带走。”
“我们回去吧,不能丢下父王的。”他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坚决地道:“要死,我们一家人也应该死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怕死,那便是不知道死亡是怎样一回事情的人。无知者无畏,说得不错。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到他的脸上,白嫩的小脸上登时出现五个红色的手指印。他清楚地记得,那是母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他。很重,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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