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咱们再通过太医放出风声,说皇帝确实时日无多,您又密谋造反。那对汾王他们而言,是不是一个好时机?”
平王不傻,听出了常韦的用心。“你的意思是,故意让他们相信,我要造反,这样一来,到了那天,他们便会带兵勤王。我就可以名正言顺,除掉他们?”
“不错,不仅如此,您还能借他们的手,除掉皇帝。而您,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登上帝位了。”常韦笑的奸恶,平王却听的顺心。
好一招借刀杀人,这一来,简直是一石三鸟。除掉了汾王跟易王,端王那个病秧子,又岂是他的对手?
“妙,实在是妙啊!”平王欢喜,觉得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计谋,当即吩咐常韦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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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王都某个角落里,梁融正听着王铮的禀报。他虽然觉得惊讶,却并不觉得意外。原来当日害他落水,想要他性命的,正是平王的人。
梁融的手指放在茶盏旁轻轻敲了敲,王铮略微出神,不明白主子心中怎么想的。关于谋害主子落水那件事,他到南海之后,就嘱咐这边的人调查,可当时身在红岛,一时没顾得上这件事。
如今回到王都,这件事又被下面的人提起。
王铮得了消息,也不管其他,急忙赶来禀报。在梁融看来,王铮这一点十分好,从不会自作聪明自作主张。遇到事情一定会清楚告诉他,至于怎么做,全看主子吩咐。
这件事的根源,还是从那件劫船案说起。起初梁融还以为,是利州城里有人不想他到来,才故意害他。可经历红岛一事来看,事情似乎不是这样。
而如今,王铮顺着当初船老大,远房亲戚周汤的线索一路查,竟然查到了平王头上。梁融怎么也灭想到,害他的人,竟然是皇叔。
可梁融疑惑,当时他只是一个小皇孙,还是纨绔子弟一个,平王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的害他?
那叫周汤的小子,七拐八拐的亲戚朋友关系,最后不过跟平王府座下一个叫常韦的谋士有所牵连。梁融怎么看,都觉得这件事有些问题。
“你确定那周汤认识常韦?”梁融狐疑道。
“十分确定,属下派人去查探过,那周汤虽然隐蔽身份,可他们是一个地方来的,下面的人查了查,发现周汤早年在乡里喝花酒,打死了人。若不是常韦出面救他一命,他早就死了。”
“后来,这件事被常韦摆平,周汤也跟着常韦来到王都谋生。常韦为人谨慎,一直偷偷跟周汤联系,而周汤又一直在码头做事,俩个人看起来,丝毫没有联系。”王铮将线索说完,静静看着梁融,等待他的吩咐。
梁融想了想,“这样,你先找人盯着常韦,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要说平王想害死他父王,他是信的。可针对他?他不太相信。全王都的人都知道,端王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个纨绔儿子。
王铮领命,起身出去。
梁融拿起茶盏,看了一眼屋外的天。事情到目前为止,都还算顺利,朝堂传来消息,平王抵挡不住汾王跟易王的威压,做出退让。下月十号,会让皇帝出来祭天。
这都在他的预测计划中,一切都很顺利。可是,他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被他漏掉了。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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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离打个哈欠,拿着小敲子在海边的石头上,敲着生蚝。今日一大早,就听见妞妞嚷着要赶海,她以前生活在山里,从没见过大海。如今生活在海边,对于赶海这件事十分好奇。
当妞妞带着她来撬生蚝的时候,她兴奋的不行。生蚝啊,原汁原味,没有污染的生蚝。现代的时候,可多人吃了。在内陆比大海卖的贵不说,味道还没有原产地的新鲜。
可撬了一会儿,她就觉得累了。哎,果然看跟做是两回事。撬了半天,她还没撬的比妞妞多,真是丢人。
苗路走过来,看了看关离,略带尴尬道“你你这么撬,都撬坏了,还怎么吃啊?”
关离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人家的篓子里,撬的那么多,还各个饱满。她的篓子里,都是碎掉的壳,完整的没几个。
好在苗路也不嘲笑她,而是蹲下来,跟她道“你这样撬,很容易的。”苗路挥着小敲子,做了一下示范,关离看出窍门,这才找到方法,小心翼翼模仿他的动作,撬了起来。
正要开心,却听到一阵杂乱声。关离抬头看过去,这一看,吓一跳。
只见几个嚣张跋扈的人,像是在海边驱赶什么人。关离还来不及说什么,苗路已经拉住她躲藏起来。而苗思早已悄悄跑过来,躲在苗路身后。
三个人躲在暗处,直到脚都蹲麻了,确定那帮人走了,才小心翼翼出来。
关离诧异的问道“那些是什么人?咱们为什么要躲?”
苗路拉着苗思往回走,边走边道“他们是褚柏成的人,你若是见到他们,一定要躲远点。”小小年纪的苗路,已经几分沉稳,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关离见他这样,微微心酸。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要怕他?”关离好奇道。
“他是许容县里的霸王,我娘说,那不是个好东西,是畜生。”妞妞笑道,带着几分俏皮。
“霸王?”关离一听,就明白,这人可能是传说中的恶霸。这种人,古往今来都有。可“这种人一般都是欺行霸市,怎么会跑到这贫穷的海边,为难穷人?”
“你有所不知,这许容县的海,都是他们家的,咱们要出海打鱼,甚至捞一些海货,就必须每月给他缴纳保金,否则就不让咱们出海。”苗路面容平静,可关离想到那晚听到苗叔跟苗婶的对话,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保金,要多少?”
苗路顿了顿,停下来看着关离道“要两百钱。”
关离诧异“每家都这么多吗?”
两百钱,这几乎是苗家一个月一半的收入。简直是吸血鬼,怎么能这么剥削老百姓?
苗路摇摇头,淡淡道“按人头算,一家一个人五十文,不分男女。”
关离想骂娘“这不是抢劫吗?他凭什么呀?这海谁规定是他家的?他拿着锄头开出来的不成?”
苗强嗤笑一声,妞妞也跟着笑笑。“人家有权有势,就算他说天上的星星是他家的,大家也得认。”
“难道就没有官府管制吗?朝廷都不管?”关离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这样的恶霸,当地老百姓还不是被欺压死?
“褚柏成他爹是县老爷,县老爷是我们的父母官,他说的话就是王法。咱们那里敢对抗?”苗路苦笑,关离也沉默下来。
如今这世道,不比她身处的时代。没有发达的通讯,要告状,甚至是跨级告状,何其艰难,有时候简直是九死一生。
可就算是她的哪个时代,也免不了难以告状的时候。
老话说的好,惹谁都不要惹当官的。生不入官府,死不入地狱。可见这官府,跟地狱是一个级别的。
关离觉得有些苦涩,这世道,似乎并不美好啊。她忽然觉得前途渺茫,不知未来该怎么走。想了想,她决定去拜访一个人,问问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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