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小道上奔驰,直到刘哥说的地方到了,车夫才停下车,恭敬的请廖橙下车。廖橙看一眼周围,走到马车的后面,击打几下车板子。不一会儿,有了动静,那结实的车厢竟然从后面整个脱落下来。
随后,躲藏在里面的刘哥,跳下来,一边伸展胳膊腿脚,一边咒骂“娘的,老子差点憋死,手脚都麻了。”他个子中等,但这马车只有那么大,为了逃出来,他可是耗尽心力才将自己蜷缩进去。
好在这辛苦值得,自己总算是逃出来了。
廖橙笑笑“刘兄委屈了,咱们还是赶快将事情办好,才是正事。”廖橙是有些着急的,章平候出事,眼下若不赶紧将事情办妥当,等他日章平候恢复过来,还不定怎么收拾他。
刘哥扭动甩甩手,笑看他“廖大人着什么急,我另外两个兄弟还没到,等他们到了,计划才好实施不是。”这也不算推脱,廖大人需要弄几个人头回去交代,他这关的有四个人,怎么着,也要配上不是。
廖橙忍着,含笑道“也是,刘兄说的没错,咱们再等等。”事已至此,暂且先听他的。到时候不对劲,大不了连他们一起杀。
三人在路边又等了一会儿,车夫尿意膨胀,禀报一声,往草垛棚里一钻,放水去了。
还不等车夫回来,一辆牛车拉着人过来。扮成农夫的王昂兄弟,被几个侍卫挟持下车。见人到来,廖橙笑着看过去“刘兄,这下可以走了吧。”
刘哥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又看几眼那些侍卫,还有暗处毫不掩饰的目光。他心里冷笑一下,面上十分配合“当然,既然人都到了,咱们走吧。”
刘哥走在前面领路,廖橙对侍卫使个眼神,将王昂兄弟挟持在手,跟了上去。
廖橙跟在身后,车夫本想跟来,却被他勒令在此等候。万一有事,他还能快速跑出来,让车夫驾车逃离。
车夫失去表现的机会,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等在原地,老老实实看着马车。
一行人穿过一片小小的树林,走到一个大石处。在廖橙的注视下,刘哥撩开一旁的草垛,露出一个大洞来。这地方不大不小,只能容许一个人侧身通过。刘哥看一眼廖橙,做了个请的手势。
廖橙心里防备,怎么会亲自去。想了想,道“还是刘兄先请,都到这里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
话说的总是漂亮,可心里怎么想,两人谁不明白?各怀鬼胎的二人,假模假式相视一笑,刘哥转身,朝里面进去。
他一进,廖大人就命令侍卫跟上。一个侍卫上去,随后将人质往里推。廖橙在最后一个侍卫进去之前拦住他,自己走了进去。留着一个侍卫守卫,以防不对。
这是一个狭小的缝隙,不是山洞。一行人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开阔的地方。一进去,廖橙也忍不住惊叹,这世道,还有这么鬼斧神工的存在?
旁的不说,泽里面竟然是一个自然的天坑,头顶巨大的洞,阳光照射进来,这中间一块巨大的空地上,生长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但是似乎有人可以种植一般,十分齐整。廖橙望向不远处的茅草屋,想来,这就是他们关押人的地方。
几间茅草屋前,立着几个守卫一样的人,见到刘哥等人,赶紧迎上来。“刘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刘哥笑笑,不接话,反而问“里面那几人,怎么样了?”
“灌了药,手脚酸软,人是醒着,但是跑不了。”一人得意笑笑,看几个人,有什么难的。
廖橙四下打量一下,看着不着痕迹。却几眼间,便将所有有信息的价值在脑子里分析出来,找到安全退出的位置,也在心中盘算,他们打算怎么做。
刘哥闻言笑笑,让他们将人弄出来。几个人进去,不一会儿,就拖着四个手脚无力,脸色苍白的人出来。这几人,正是失踪不见的盛染等人。
几人被拖出来,甩在地上。盛染想骂人,都没力气。
廖橙看看几人的衣着,确定他们的身份。“刘兄果然守信,只是,那些账册?”人命要,账册更是需要。
刘哥似笑非笑“大人真是着急,您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一会儿,我的人会按计划行事,这几个,就交给你处置了。”
现在把账册都交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廖橙心里气恼,面上却只能笑。被人掐着脖子,哪怕他不想答应,也只能点头。“那就劳烦刘兄费心了。”
“好说,好说。”刘哥笑的温和,又像当初那个谄媚讨好人的样子。廖橙心里憋屈,看着这笑只恨自己当初大意,瞎了眼。等这一关过去,自己再想办法收拾这帮小人。
话已至此,双方就该各行其道。
刘哥目送廖橙离开,然后领着兄弟们进屋,很快,一把大火点燃屋子。滚滚浓烟冒起来,黑压压的,飞上天。
廖橙原本打算将这几人一起丢进火中烧死,可转念一想,又担心那几人顺着暗道将他们弄走。到时候自己白辛苦一场,什么也没弄到,那可就麻烦了。
眼下有个四个人,好歹在侯爷那里有交代,至于其他的,另想办法圆过去便是。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廖橙将人带出来,就要往回赶时,早已埋伏在暗处的蒋腾等人,走了出来。“廖大人为何抓着本官的人?这几人可是本官的得力助手,日前忽然失踪,本官可是找了好久。”
蒋腾开门见山,侍卫们各个手持利刃,对准廖橙等人。廖橙心惊,没道理,明明暗处埋伏了他的人,车夫也在外面看着,为何发生这事,一点讯号都没发出来。
蒋腾冷笑,等着看廖橙如何圆谎。
“蒋大人,您来的可真巧。下官刚才路过此地,发现几个人行迹可疑,跟着一来,发现了被贼人绑架的侍卫,好一番纠缠,这才将人救出来。”廖橙舌灿莲花,若不是蒋腾知道过程,大概就真信了。
他似笑非笑,看向一旁神情虚弱的盛染,问“盛大人,廖大人说的,可是实话?”
廖橙一愣,猛然想起刚才的交易,这几人可是清醒的。于是立刻挡住盛染,示意手下遏制几人说话。“蒋大人有所不知,他们被贼人灌了迷药,此时神志不清,您问什么,都不见得是真的。”
廖橙极力的笑,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心虚。可蒋腾目光如炬,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廖橙自以为镇定的神情,在他看来,跳梁小丑一般。
“这么说,本官还要谢谢廖大人咯?”蒋腾意味深长拖一下声调,周围安静的只有他的声音。
“都是同僚,说什么谢,多见外。”廖橙继续打哈哈,目光忍不住四下乱瞟,盘算着如何逃走。
“嗯,话虽如此,可还是多谢廖大人了。眼下我衙门的人都在,就不劳烦廖大人的手下。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把人接过来。”蒋腾招招手,侍卫就要上前扶人。
谁知廖橙退后一步,手下也跟着退后。
“廖大人这是何意?”蒋腾状似迷糊的问。
廖橙心里知道,这事儿只怕早就拆穿了。自己此刻若是将人交出去,哪里还有机会逃。他脑子飞转,来不及细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想办法,逃离此处。只要逃走,哪怕日后蒋腾计较起来,也没有证据。
自己大可以抵赖,朝廷命官,要想治他的罪,没有证据可不行。
蒋腾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由着他折腾。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玩出什么诡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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