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关离是否情愿,梁融就是能轻易的拿捏住她。大概是真的非常生气。接下来的时间里,关离一直躲在屋子离里。无论梁融怎么招呼前面,她不出来。
梁融也知道她的小女儿心性,只要她没有跟庞义空单独相处。只要她人还在自己身边,梁融由着他去脑闹,等事情结束,他在想法子哄回来便好。
就这样,关离在屋子离内干坐了一下午。耳边听着,梁融游刃有余的应对来访者。神情恍惚的想,到底该怎么单独跟师父相见。好把老乞丐的事情,问个清楚。
自从蒋腾把绛途镇的事一说,她心中的想法愈加浓烈,老乞丐信中所说的那件事定然跟绛途镇的事有关联。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老乞丐要把这些东西交给蒲先生。
还有信里提到的一些证据,是什么东西呢?除了一个字谜一样的地址,她什么信息都察觉不到。
大约是实在无聊,她等着等着便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天黑了。
深沉的夜色里,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挡。县城里的街道上,除了微弱的烛光,没有一丝光亮。一套黑色的身影。迅速从院子里窜出,消失在街角。
在他身后,一条影子紧紧跟随,却又恰到好处的保持距离。跟踪的手法十分专业,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探子。
可惜他跟踪的对象,技高一筹。连续几个闪身,那黑色的身影彻底消失。跟踪者来回找了一翻,终于设定自己跟丢,气恼地拍打墙壁,最后垂头丧气离开。
等跟踪者一走,庞义空便从隐蔽的暗处走了出来。对着跟踪者消失的方向,露出森冷的笑容,然后借着黑暗,消失不见。
“跟丢了?”梁融的语气漫不经心,像是毫不在意。他挥挥手,让影卫下去。虽然结果早有预料,但梁龙对着高深莫测的庞义空,心里越发没底。
此人的武功招式,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本有意问一问纱姑娘,可纱姑娘对这个人的手法,也是从未见过。一个常年在江湖游走的女子,都未曾见过这般离奇的手法,更加深了梁荣心中的疑惑。
至少说明,这个人的手法在江湖中并不常见。又或者说,这个人的功夫很少在江湖中露脸,他或许隐藏了其他身份,也不得而知。人们对未知的一切,总是更加充满恐惧。
尤其是这个人,还牵扯着阿离。
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纱姑娘也正处于疑惑中。
她始终觉得这个男人,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可是,脑海中却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到底是在哪里呢?说来也是奇怪。
她游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从未把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为什么偏偏对一个,只有模糊影子的人,心中产生了如此大的执念。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跟身份还有过往。她想解开心离里,那种躁动谜团。可惜,关离对这位师父,知道的也不多。此时的关离,正沉沉的睡去。
哪里知道,身边的两个人,都对她师父产生了兴趣。
若是这两人,敞开了话题问关离,关离一定要狠狠的吐槽她这位师父。可惜这两个人心思各异,谁都没有直接开口问关离。
第二日,出门办事的黑青,回到许容县。
他惦念沙姑娘,于是直奔关离家的小院。一进门,就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那人正在院子里练功。才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庞义空几个招式之后,收式,不再练功。
关离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碟削好的水果。见到门口的黑青,连忙招呼他过来吃水果。庞义空自发拿过那一碟水果,徒手抓来吃。
关离已经习惯,他这一番毫不在意礼节的做法。哪怕他刚上完厕所就抓东西吃,关离都已经见怪不怪。
黑青疑惑走上前,看看庞义空。“这位是?”
“这是我师父,师父,这是我的朋友黑青。”关离笑着给两人做介绍,一边又招呼黑青,吃水果。
黑青礼貌地问候一声,庞义空赏给他一个眼神。淡淡笑道,“小伙子长的还挺精神。”
不等二人细想,这番话里的意思,庞义空已经拍拍手,抬脚离开院子。
关离十分疑惑,难得他师傅赞美一个陌生人,竟然没有刻薄他。黑心则是想,他说话的口吻,怎么那么像他爹。
明明这个师父看上去,比自己的年纪,大不了多少。怎么就有一种,长辈看小辈的感觉,真是见了鬼。
这一幕落在梁融眼中,他从拐角处走过来坐,疑惑地看着黑青。“你跟他认识?”
黑青摇摇头表示从没见过此人。可是,转念间又发出疑惑的声音,“我怎么觉得他刚才那几招功夫,有些眼熟。”
梁融心思一动,略带期盼看着他。“你确定?好好想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这已经是有第二个人说,对庞义空感到熟悉,关离也闪过疑惑,她师父跟她这两位好朋友,难道真有什么渊源不成。
可她很快否定这个想法,按照他师父那心思,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用不着费心在别人面前,伪装什么。或者说,他是懒得去伪装。
黑心遗憾地摇摇头,“想不起来就是刚才,那几招功夫有点眼熟。”他的脑子里,跟纱姑娘差不多,也是一团迷糊,看不真切。
纱姑娘也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黑青,木目光一顿,坦然走向几人。
至于黑青,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当纱姑娘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眼光,就再也没有从纱姑娘身上挪开。
关离心中有些叹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是外人,看得明白也好,看不明白也罢,都没有资格去左右人家的想法。
纱姑娘坚定的话语,依然在脑海回荡。她看不清,这两人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路。
私心里,她希望这两人能够终成眷属。但前路漫漫,谁也不知以后会如何。她只能暗暗的祈祷,希望这两人,可以幸福。
又过了一日,梁融对万宗安跟何州慨的事,依旧是一团迷雾没有任何线索。思来想去,他决定命蒋腾去信给大哥,问问他到底有何答案。
大哥是个做事周全的人,既然当初决定承担下这份责任。那他必然已经思虑过整件事情,甚至可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清二楚。
蒋腾也认为,这件事去问太子再好不过,于是连夜写信,命密探送往王都。
信送出去的同时,对于完万宗安跟何州慨的监视,依旧没有放松。
然而两人却并没有再联系,甚至所有的表现都非常平常。何州慨日日在书院里教书,每天是家中书院,两点一线。万宗安,则在章平侯的别院里,安心养伤,不问世事。
若非当日,有人看到陈琰与万宗安相见,恐怕众人真的要漏掉万宗安。
这几日,一切都十分太平。蒋腾命人去找风水先生,黑青的人在城里巡逻,除了几个不懂事的宵小,没有任何异常。汾王也好,章平侯也罢,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暴风雨之前,海面上总是十分平静,可有经验的舵手,一眼就能分辨出,即将到来的危机。
黑青实在闲得蛋疼,决定亲自跟踪何州慨。他原本想着,纱姑娘就在眼前,自己能日日见到人,挺好的。奈何,来了许荣的纱姑娘,对他依旧冷淡。
他恍惚有些意识到,自己对纱姑娘的想法。但他又不是太确定,这陌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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