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众人再难安眠,也沉沉睡去。衙门里药房处,因为药材没有到,大部分的大夫都回去休息,再不像往日一般灯火通明,日夜赶工,只为研制解药。
只有几个值夜的侍卫守在衙门口,药房的大门紧紧锁住。
夜色中,一道黑影从墙头窜到院子里。确定四下无人,没人察觉,偷偷摸摸摸到门边。大门上了重重大锁,那人伸手摸摸,眼神里是讥讽的笑。
这种东西,怎么挡得住他?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纤细的工具,开始解锁。半盏茶的功夫都不要,那锁咔嚓一声,开了。
来人大喜,得意推门进去。只要他将这里所谓的半成品,全部毁掉,就算那些药材到来,也制不出解药。事情办完,他就能拿到一大笔酬金,高枕无忧。
他摸摸搜搜的,进了门,为了谨防被人发现,不敢点火。
可屋里实在太黑,不知道解药在何处,这么早下去,要等到何时?那人心中一想,反正是毁掉药,不如一把火全烧干净。
这么一想,他也不再费心机去找药,而是准备走出屋子,一把火点燃一切。
谁知才到门口,一张大网迎头而来,将他罩住。
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如雨点一样多的木棍就落下来。打得他不断痛叫,大喊饶命。
接着,密集的脚步声靠近他,很多火把照亮院子。他被人擒住,扭到来人跟前。
“哎呀,我去,老子还以为这一招行不通,谁知道竟然真捉住一只老鼠。”黑青看着贼眉鼠眼的小贼,嗤笑一声。
连着等了两日,还以为到第三日他才冒头,想不到今天晚上就能逮着人。
小贼不忿,正要想办法挣脱。侯三动作快,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在他反应不及之前,一个动作卸掉他的下巴。
小贼惊的连话都说不出,只能一边流口水,一边傻傻望着众人。
黑青狐疑打量一下眼前的人“至少看起来不太精明,你确定不是障眼法?”
他这显然是对蒋腾说,蒋腾扫视一圈贼人“逮都逮着了,先审审再说。”
众人离去,带着小子连夜开审。
大牢里的火光下,这人长得确实有些贼头贼脑。黑青一把拍死耳畔的蚊子,看一眼吸饱血死去的蚊子,随便在身上擦了擦。
“小子,说说吧,你是谁的人。”侯三开口,却见这人死闭着嘴,撇开头,不看他。“别死犟着了,老子有千万种方法让你开口。你嘴里那种假死药我见得多,换换别的招数。”
那人依旧一言不发,侯三扬起鞭子就是一下,打得那人呲牙咧嘴。“不要以为我是个有耐心的人,今天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时辰你不肯开口,那我也懒得浪费时间去撬你的嘴。”
侯三拍拍手,不过一会儿,侍卫就拉来几条恶狗。“我养的这几条狗呢,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闻到一点血腥味,都兴奋的不行。你非要倔,那我就送你一程。”
侯三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就故意松开绳子,一条狗疯狂向贼人扑过去。眼看就要咬住那人的肉,不过相差一个呼吸的距离。那条狗又被勒住脖子,不能再向前。
贼人吓得满身大汗,空气里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怎么样,你说还是不说?”侯三讥讽笑笑“说,我留你一条命,不说那就给狗当晚餐。”
那人大口喘息,良久才道“我,我,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说了就能活,那可是朝廷官员哄骗犯人一贯的手段。
“你他娘的现在还有选择吗?”侯三甚至不屑于给他解释,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那人坚持不住,眼看时间越来越少,终于扛不住,决定全交代。
“陈琰的人?”关离一边喝着乌鸡汤,一边听他们说声讯犯人的事。
昏睡几日,她都快忘记这个人。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刚刚恢复,她总觉得自己脑子反应有些迟钝,想事情比别人慢半拍。这种情况蒲她当然要告知蒲先生,蒲先生为她好好诊脉,告诉她,这是元气大伤的结果,好好休养一段日子便好。
她莫名其妙有一种,一孕傻三年的感觉。要不是蒲先生再三保证,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第二次穿越。
“的的确确是陈琰的人,他将成员的外貌形容的一丝不差。”黑青没看出关离的迟钝,只是向众人宣告,查到的线索。
那人一交代,他们立刻按照他提供的线索去找陈琰,可找到那家客栈,早已人去楼空,不见陈琰踪迹。
黑青有时也觉得奇怪,这许容县分明只有这么大,为何陈琰总是能躲藏的那么隐秘,让人找不到任何线索?
梁融不时为阿离加菜,嘱咐她多吃一些,又细心的为她擦去唇角的油渍。关离极为享受,贴心的服务,毫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关离哪里知道,在纱姑娘眼中,她现在笑得就像个傻子。
“哎,你倒是给句话,不要一直给她夹菜,她自己能吃。”黑青有些焦急,连着几次做无用功,他已经焦头烂额。
就盼着梁没能给他指条方向,别让他现在满脑子乱麻,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纱姑娘噎住,观宇闷头吃东西,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人家小两口在玩恩爱,你插什么话。
黑青犹不自觉,继续骚扰梁融。梁融放下筷子,微微对他一笑“你着什么急?陈琰一再冒头,说明他开始着急,既然着急,一次不成功还会有第二次。”
“那你的意思是?”黑青挑眉,这句话的意思是,陈蓉琰还会再出现?
“你想想看,汾王怎么会无端端出手,要毒死这满城的人,他一定意有所指。目的还没有达到,他一定会再出手。”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既然目的在这里摆着,那我们就乖乖等,等他出手一搏。”梁融笃信,定然还有续。
“我明白了,一个字,等!”黑青笑呵呵,不就是守株待兔,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第二日,城门一大早就打开,十几辆马车运进城内,老百姓纷纷围观,想着这一下解药终于来了。
也顾不得制作解药还需要时辰,他们早早就等在县衙门口等着领取解药。县衙门口十分热闹,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人席地而坐,就等着衙门贴告示,说可以领解药。
生生挨到下午,太阳都快下山。衙门口终于开门,贴出告示。告知众人,明日早上就可以在衙门口领取解药。
每家每户按人头,经大夫诊脉之后领取解药。
这份告示,引来众人欢呼,于是众人连觉也不睡,纷纷坐在门口坚守,就怕分不到解药。
侍卫看着这一幕,怎么劝,这些人也不肯走,无奈之下只能按照命令死死守住大门,避免他们冲进去。
到了第二日一早,衙门一开门,大夫们抬着桌子,坐在崖门口,挨个给众人做登记,分发解药。
拿到解药的人迫不及待的要吃下去,大夫一再嘱咐,要按照他的吩咐如何去吃药,这才拿着药兴冲冲往回赶。
为了让老百姓安心,蒋腾只能加派人手,在一天之内将所有的解药分发出去。
并要求每一个人第二日去大夫处问诊,确保毒性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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