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太短,短到不够好好爱一个人。
再相逢,她也好,梁融也罢,心里没有丝毫的陌生尴尬。反而像是昨日才分开,今日终于又相见。
直到这一刻,关离才知道,自己爱的这样深。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南海这地方确实需要你。”关离嘴硬,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或者说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得到这个消息,你分明可以先通知蒋腾,让他来救援,为何要一个人孤身去扎月口?”
“为什么,要为我孤身身犯险?”
关离噎住,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像怎么说都是掩饰。
梁融见她逃避的眼神,忍不住轻叹一声,抬手抚上她的胸口,在心脏那个位置按住。“你不肯说我也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与你一样。”
一样的深情挚爱,不同的是,他的内心更坚定,更霸道。
“阿离如果再有下次,无论我有多危险,你都不要来。”这一次是因为他算计,若下一次真的被敌人算计呢?
他不敢想象,关离会遭遇什么样的惨痛。他宁可关离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安安稳稳活下去。
关离听到这话,沉默良久,才抬眼看他“如果是我被困,你会不会来?”
“会,我一定会来,哪怕明知是陷阱,哪怕再多危险,我都会来。但你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关离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眷恋。“在这件事情上,我跟你没有什么不同。”
他愿意为她冒险,她又何尝不是。情到深处不分彼此,什么都愿意给对方,包括性命。
刻骨铭心的爱,是要用命去相交的。
关离觉得自己比很多人都幸运,遇到一个值得去爱的男人。哪怕,他们或许会走向不一样的路。
梁融内心动容,再也忍不住,俯身狠狠吻住她。关离也不逃避,反而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应他。
一室缠绵,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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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青才推开门,一把剑就从门后伸过来。黑青立刻出招,跟对方打起来。
不过两三个回合,他看清楚来人,捏着对方握剑的手,调笑道“我一回来就这么热情,我怕招架不住啊!”
纱姑娘瞪他,呸一口“登徒子,这几年怕是没有在风月场少混,出口就是下流话。”
黑青一点不气恼,反而带着调情的味道,继续跟她打情骂俏。“我这话里,哪一句下流了?莫非是,姑娘希望我说些下流的话?”
“你!”纱姑娘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后来再相见,就已经变成这副无赖模样。
从前纱姑娘在风月场上,都是她戏弄别人,如今遇到一个死皮赖脸,对她不断纠缠调戏的,却没了招架之力。
“懒得跟你废话,我问你,梁融在哪里?”那日她通知蒋腾之后,立刻赶往扎月口,却发现关离和梁融都没了踪迹。
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人,她又多方打探,发现梁融的确是来南海了,也确实到过扎月口,可现下人在哪里却毫无所知?
开始还以为他们遭人暗算,被谁绑架,但蒋腾跟黑青,根本就没有出去找人的意思。
这种不着急的态度,只能说明梁融没有危险,那关离失踪只有一个可能,被梁融带走。
遥想当年,关离是如何甩了梁融,纱姑娘知道,梁融不是个好惹的,有时候甚至有些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她在青楼许久,当然见过一些男子因为被女人骗了,做过多少龌龊,无比的报复行为。
她实在担心,梁融会对关离做出一些不好的行为。
“你难得来找我,就是为了问别的男人?”黑青不开心,醋意满满。“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纱姑娘瞪他一眼,拿起剑鞘,狠狠打一下他的手臂“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我问的是梁融把关离带到哪里去了?别说你不知道!”
黑青听了这话,嬉皮笑脸道“原来是问阿离呀,你早说嘛,我不知道!”
“你!”纱姑娘气不过,伸手又去捏他耳朵,奈何这小子的高度已经超出许多,再不是几年前,那个她能够伸手抓住耳朵的人。
“不要跟我打哈哈,老老实实把人给我交出来,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阿离在哪里,我就我就”
“就如何!”
“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黑龙船!”黑青对自己的战船还是十分得意,据说找了知名工匠们,重金打造,南海仅此一艘。
谁要是敢动他的船,无异于要他的命。
还以为他会着急,谁知他双手打开,做出欢迎的姿势。“随便烧,横竖等你嫁过来,都是你的。”
“我呸,谁要嫁给你!”纱姑娘傻眼,这个人已经没有下限了,以前虽然嘴巴上爱占一点便宜,但从没有如此肆无忌惮。
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瞧你这话说的,你我都同床共枕了,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黑青说的理所当然,完全一副丈夫姿态。
纱姑娘傻的下巴往下掉,“我什么时候跟你同床共枕了?”她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回事。
谁知黑青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提醒她“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不会忘了那一晚,你我二人”
这说的不就是黑青偷偷潜入章平侯,偷偷探查那天?
“这也算?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同床共枕这四个字不是这么用的。
“这怎么不算?你我两人难道没有躺在一张床上?难道没有盖一床被子?”黑青说的,纱姑娘还真反驳不了。
“表面上看是那样,但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那是情势所逼,所以才不得已那样。你不能”
“那我管不着,我是老实人,既然跟你睡一张床,就一定要对你负责,媳妇咱俩今天要不把婚期定一定?”黑青赖皮笑笑,好像真的要跟她定的日子。
纱姑娘觉得再纠缠下去,自己只怕是扯不清,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开门逃了出去。
跑出老远,还能听到黑青的叫嚷声。那一声又一声媳妇,简直不堪入耳。
等纱姑娘逃远,黑青才擦擦额头的汗,长长叹一口气。“梁融啊梁融,为了你,兄弟我可是把节操都丢了,你可要加把劲,搞定阿离那变扭的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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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隧道里,金色头发的佛朗机人,在下人的带领下到达一间密室。
下人把人送到之后便离开,不过一小会儿,另一侧的石墙被打开,走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
“莫亚先生,怎么这么着急,非要见我一面?”
莫亚见到此人,略带颓丧跟气恼“章侯爷,我真应该听你的话,不该贸然去埋伏,没想不仅没杀了承王,还搭上手下好几条人命。”
章平侯微微一笑,十分温和可亲。“看来情况比我想的严重?否则区区几条人命怎么会让你亲自来!”
一句话点破莫亚的轻描淡写,莫亚心里一惊,很快又平静下来,不愧是章平侯,打交道数年,自己还是摸不透他的深浅。
而他,却能通过自己一句话,揣测到问题的关键。
“好吧,我承认,我的损失的确是严重的多,我的朋友,你快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莫亚,全名莫亚·格瑞斯,可以说,说是弗朗机人当中,势力最大,手段最凶残的贼寇。
传闻他是北面一个极寒国度的王子,因为宫廷战斗失败,才被迫逃亡至此。
章平侯没有兴趣去打探,莫亚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章平侯只要确定这个人有足够的实力跟能力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能为他所用就好。
章平侯微微一笑,示意他冷静坐下。“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着急,在这个地方杀人,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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