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信,简直怕得要死。来人呐,救命啊,黑青,快救救我,你媳妇儿要杀人啦!”关离吐吐舌头,对着说姑娘做鬼脸,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对付脸皮厚的,你只能比她脸皮更厚。相处这么久,关离知道,黑青已经成为纱姑娘的软肋。
两人相处这么久,别人不敢提她敢提,相互讽刺互相挖坑,她们是一对最佳损友。
纱姑娘恶劣一笑,好啊,来而不往,非君子,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哐当一声锣鼓响,纱姑娘回房,不知从何处找来一面铜罗。连敲几声,大声叫嚷“来人啦,不好啦,关离怀孕啦!”
关离傻眼,想不到她真做得出。这么敲锣打鼓的大喊,不一会儿一岛的人都会知道。
见关离很愤恨,纱姑娘得意一笑,眼神里充满挑衅。
关离低着头,狠狠扬一下手,“是你逼我的!”
纱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关离一提气,用轻功跳到她眼前,伸手就要过来抢她的铜锣。
纱姑娘反应慢半拍,手里的铜锣被她抢走,可惜忘了木槌!
顾不得其他,关离用手击打铜锣,一边拍一边叫“快来人啊,纱姑娘绝版珍藏珊瑚项链珠大甩卖,一件只要一文钱,一件只要一文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纱姑娘的确有个小爱好,那就是收藏珊瑚制品,尤其是珊瑚制作的首饰。但她仅仅喜欢收藏,很少佩戴。
她很喜欢那红红的颜色,屋子里的首饰盒里,几乎全是珊瑚珠。谁敢动她的珊瑚项链,她能跟人拼命。
这种小爱好,也是关离跟她相处许久才发现。
“你疯了,居然敢拿我的珊瑚珠开玩笑?”纱姑娘指着她,气得手指发抖。
关离继续吐吐舌头,样子死贱死贱!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这种贱贱的感觉实在太好,尤其是你的对手,恨你恨得牙痒痒,想弄死却又偏偏干不掉你的样子!
纱姑娘见她这个德行,气不打一处来。四下观察,看看有什么顺手的东西能砸死她。
总算在地上看到小石子,毫不犹豫捡起了一个一个砸过去。关离左闪右躲,得意的贱笑“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
纱姑娘被她的样子气的七窍生烟,忽然眼珠子一转,回身到关离房内,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西洋钟,高高举过头顶。
“你说这个能不能砸到你?”
关离傻眼,光顾着得意,完全忘记自己也有软肋。她惊慌失措,紧张不已“好姐姐,冷静,千万冷静。这东西不经摔,你砸过来我接不住!”
这里旁的她都已经习惯,唯独不太习惯看时间的方式,后来有一次,打劫了一贼船,在船上发现了这个做工精美的西洋钟,于是她就据为己有。
旁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见她喜欢自然随她拿走。
物以稀为贵,南海这地方,到现在还没有谁手里,有这个西洋钟。
“大名鼎鼎的南海王,怎么会接不住这小小的一个钟,老娘今天偏要试试你的本事。”说完,就真的把东西扔出来。
关离慌忙扔掉手中的铜锣,扑过去接。可脚下不稳,踩到刚才被扔出的石子,接住那个小钟的时候,人跟着倒地,狠狠摔在地上。
纱姑娘正得意,却见关离抱着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心惊,就不会出事了吧?吓得她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谁知关离竟然闭着眼,一动不动。纱姑娘推推她,竟然毫无反应。
纱姑娘紧张,伸出手指往她的鼻子下探,生怕她断气。可手刚刚伸到嘴边,就差点被关离一口咬住。
纱姑娘躲得快,见她得意大笑,忍不住打一下她“吓死老娘了,你可真敢装!”装什么不好,装死,简直缺德。
关离躺在地上看她“谁让你差点摔了我的钟,摔坏就没了!”
纱姑娘瞪她一眼,然后学她一样躺在地上。正好是在草坪上,今日是阴天,没有刺眼的阳光。
“你说说你,也就只有在提起承王的时候,才能放松自己像个正常姑娘。其他时间,比男人还拼命。这么辛苦,你图什么!”
纱姑娘看着天上的白云,问出心中这个一直不解的问题。
关离把钟放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我无聊啊!”
纱姑娘无语,“无聊到拿命去跟人家拼,无聊到一个人深入险地,你就不怕自己把命丢在哪里!”
从前也有一个人,因为无聊而拼命。纱姑娘想到那张再也看不见的脸,眼角微微有些水光。
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
关离沉默一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天空有些阴沉的云问“你知道云是有什么做的吗?”
“传说是织女织的布,玉丽的女儿天天坐在自己面前,日以继夜的织布,今天是晴朗的蓝,明天是灰灰的白。”纱姑娘轻笑,说起这个民间传说。
“那织女也挺凄惨,成千上万年,就织这两种颜色的布。怪不得,她要偷偷下凡找乐子。”关离凑趣一笑,调侃织女。
“你为什么说这个?”纱姑娘想了想,转头看她“你不会想告诉我,你跟织女一样无聊,做的所有一切只是为了找乐子?”
关离点点头,赞扬她“你果然聪明!”
纱姑娘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就编吧,就算你说你是女帝的女儿,老娘都信!”
“不跟你闹腾了,问你一件正经事。你知不知道,欧阳家有一个私藏木材的地方!”关离言归于正,不再说玩笑。
纱姑娘顿住,细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曾经在迎风楼见过几个欧阳家的公子,言语间听他们谈到过。无端端的,你怎么问这个?”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跟老子一次对战的时候?”关离提醒她。
“记得,就在一年前,那帮天杀的畜生,居然撸劫了那么多姑娘,想要毁人家清白。可惜咱们虽然把人救下,但大部分的毛贼子逃走了。”想起那天自己意欲乘船去追,奈何毛贼子的船太快,他们没追上。
“这些年我仔细观察,发现毛贼子最大的利器之一,就是他们的船。他们的船,有的轻快,方便逃跑。有的坚固耐用,若是跟我们的船撞击,损失惨重的肯定是我们。”
“因为这件事我找遍南海,就是想找一个人,能做出比毛贼子,更强大的战船。这次在晖叶山,我终于把人带回来!”
她其实一开始去晖叶山的目的,并非是因为找胡海,而是到了那里之后,才惊讶发现胡海隐藏在工匠里。
相较一船兵器,她对这个大师级造船工匠更感兴趣。
“这跟你打探木材去向有什么关系?难道整个大越朝,就只有他家有木材?”纱姑娘不解,全区木材而已,值得这么费心?
该不会是什么千年金丝楠木,沉香木之类的东西。
“胡海告诉我,若要造船,必然选择最好的柚木跟榆木。两者结合做出来的船,又坚固又轻便。可是,南海有年份,最粗最大最好的木材,全都被欧阳家收走。”
“不至于吧?难道说,除了南海,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两种木头?”纱姑娘差异,真是隔行如隔山,造个船都这么多讲究。
“有是有,可是,且不说那些木材,我们要耗费多少精力去找寻,便是找来又还要花时间等它晾干,最怕的是找来的那些木头,都是还没长成的。”
“如此,我恐怕一年之内都无法造出战船!”
关离叹息,章平侯当真是好手段,不仅垄断南海的财路,连造船的材料都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纱姑娘知道她造船的决心,想了想道“这件事,也许有人知道。”
“谁?”
“黑青手下那个心腹,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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