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天空,零零碎碎的飘着雪花,像削银碎玉一般。
路灯下飞舞的雪花片,飘飘洒洒像蹁跹的舞娘,银装素裹,婀娜多姿,六角形的雪片,落到头发上,衣服上,眉毛上,很快就把人装扮的如这雪花覆盖的世界,一样的洁白。
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被纯白所覆盖,心灵,就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的纯净,空旷。
“我们走回去吧?”杜若眨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拉着莫骄阳的胳膊,眼底带着弱弱的期待,不是强硬的表达,而是在征求。
莫骄阳拉开车门的手一顿,就那样看着尾随在自己身后的杜若,用一双纯净如水一般的晶眸,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在这个冬日的午夜,说了这么句话出来。
手,顿住,回身,抬手落到了杜若的头发上,入手的,不是柔顺的发丝,而是雪,若不是外面的温度够低,这些雪一准得化成水,然后这丫头就等着被冻坏吧。
“怎么不把帽子戴上?”莫骄阳的声音轻斥而无奈,手上的动作更是快于脑子里的思维。
杜若吐了吐舌头,从会所出来上车不过几步路,原就是突发奇想,被这午夜的雪带起了兴趣。
拉着莫骄阳的胳膊忍不住又摇晃了起来,“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声音软软懦懦的,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就像是受宠的小狗,知道主人不会拒绝,还带了些尾间的去央求。
莫骄阳皱了下眉,审示着杜若身上的衣服,长款的浅色羽绒衣能盖到膝盖的位置,脚上是一双短靴,如果走回去的话,会不会冻着?
“你,确定?”
纠结了半晌,还是不忍让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色。
杜若嘴角的笑意瞬间绽放,连连点头,抬起身子向前,一个轻吻就落到了莫骄阳的嘴角,快速的抽离,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看着莫骄阳无可奈何又明显不满足的眼神,呵呵的傻笑起来。
“你呀——”宠溺而纵容的感叹,只这么两个字,莫骄阳已经回身把车钥匙放回了兜里,又拿出了电话。
“让人开车在后面跟着咱们,要是冷了,不想走了,咱们就自己开回去。”
杜若傻笑的点了点头,嘴上还不忘吐着甜言蜜语。
“骄阳,你真好。”
莫骄阳眼眸里的也渗漏着笑意,星星点点,如秋夜的萤火虫一般,围绕在杜若的周围。
凌晨听着电话里莫骄阳让他找个代驾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想,莫骄阳刚才喝酒了,杜若那个维护社会治安从我做起的理论还在他脑了里晃呢。
只是真的看到两个人让代驾在后面跟着,然后漫步在雪里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爱情,真TD让人疯狂。”
这么浪漫的事儿,竟然发生在莫骄阳身上,真是没天理了。
再回到包厢的时候,凌晨忍不住吐槽,“你们说,骄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浪漫了,啊?还雪夜散步,爷T交了这么多女朋友,就没跟哪个玩过这招的,那女人都是娇滴滴的,这么冷的天,两人脑抽了,有T暖车不做,跑到外面挨冻?”
黎耀和沈旸受冲击的幅度比凌晨还大,莫骄阳是什么人,那在部队里都可以称得上是魔鬼队长了,折磨人的法子,一个比一个新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怕你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训练,都不带重样的,在部队,哪个小子一提莫骄阳,不得先抖几下,然后才竖大拇指。
浪漫,那T就是个屁。
大伙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总会说起女人,男人们,尤其是一帮兵汉子,说起女人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平时部队哪怕来个随军家属,这帮兵汉子也会眼珠子发直的盯着人家看,没办法,谁让部队里母的是稀有品种呢,那些女兵,在男兵眼里,就是兄弟,压根不是女人,除了每个月有几天亲戚到访还能证明身体体征不一样以外,出任务的时候,大伙在一个林子里吃喝拉撒,也没啥大不了的。
“哎,说起来,我们在部队,总会说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得怎么疼媳妇,给当兵的当媳妇不容易,咱们得捧着,得宠着,那些什么家暴啊,还有外遇啊,压根就不用想,对不起自己女人的事儿,压根就不能干。”黎耀这番话颇有些怀念的味道。
沈旸吐了口气,像是才被惊到缓过来一般,“只是那会儿兄弟们都说要是哪个女人敢嫁给头儿,一准是前世没受够折磨,这世主动来找削了,就头儿那一脸被人欠了几百万的样子,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还浪漫,除了那身衣服架子的体格子还能受用些,其他部位,完全就是浪费。”
扑哧。
武子衍抻不住笑了出来,他可没进过部队,不过都说这些当兵的,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脱了衣服,那就是流氓。
“骄阳有那么不受待见?”
黎耀抖了抖胳膊,“岂止是不受待见,你没看他退伍的时候,那鞭炮,都能摆出十里长街去,夹道欢送啊。”
这话自然是假的,那会儿莫骄阳可是偷着走的,这事儿连他都瞒了,就为这儿,黎耀连莫骄阳的办公室,还有住的寝室都给踹打砸了。
冯雅倩就坐在角落里,从打莫骄阳出去,她就坐在角落里,脸色一片冰寒。
耳朵,一定出了问题,她怎么可能听到这样的事情,那压根就不会是莫骄阳干的事儿,女人,还浪漫,莫骄阳就不是懂浪漫的人。
心底一遍遍的重复着,可是听着那些男人们的高谈阔论,又像是一把把被磨的锋利的刀,去撕开她好不容易掩藏起来的伤口,那里,鲜血淋漓。
杜若从来没有在雪夜里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着这样冲动的事儿,S市不小,从凌晨的私人会所走到鼎盛豪园,大概要走多久,杜若不知道,会不会累,杜若也没有想,反正她被男人单臂揽着,两只手搂上男人精壮的腰,就这般相携着一步一步的走着。
那种感觉,哪怕前面布满了荆棘,也会被爱情的盾牌冲击过去,不会被割伤。
嘴角,一直挂着甜蜜的笑,哪怕,身上已经被寒意打透,雪花,调皮的覆盖了她的眉毛,眼睫,哪怕轻眨下眼睛,都能体会到那种冰盈于睫的感觉。
凉凉的,冰冰的,干净的,透彻的,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冬日,她不习惯戴手套和围巾,还有口罩,觉得那东西扣在鼻子上,让人喘气都要费力气,尤其天天在单位的时候,都要戴,下了班要是还戴,她总觉得别扭。
莫骄阳每每都是用无奈的眼神看她,反复的叮嘱,然后尽量把车停的更靠近办公楼的大门口,让她下车不需要被寒风吹着就可以跑进屋去。
想起罗大夫的打趣,杜若不禁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莫骄阳其实有些意外,不过也觉得杜若就该是这样的。
他在想,要是别的女人遇到冯雅倩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会不会当面质问,亦或是充满疑问,然后刨根问底。
莫骄阳也想在想,如果是那样的杜若,他会怎么应答,还是他无论怎么说,杜若都会无理取闹的发通脾气,然后让自己好好哄一哄,才能转过这个弯来?
不过想像,毕竟不是现实,杜若这会儿瞧着心情明显不坏。
杜若微仰着头,从男人的下巴看上去,果然啊,高度这个问题的确是男女悬殊的差距啊。
“莫大夫说要是医院的楼门,要是再开的大一点,你一准会把车子开进楼里的。”
“嗯?”莫骄阳诧异的看着杜若,怎么好端端的想到了这上头。
杜若笑着的嘴角像是罐了蜜一般的甜,“好像,这个冬天,我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呢。”
莫骄阳眼里闪过了然,小丫头这是感动吧?
“这么容易满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