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觉得自己是被放到锅台的蚂蚁,寒冬腊月,明明知道那里很热,很可能会把自己的触角烫伤,甚至小小的身躯也会被烫死,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因为那份暖,就裹足不前,到最后,耳朵里一边传来外面呼啸的寒风,一边感受着身边越来越高的温度,闭着眸,咬着牙,宁可烫死,也不冻死,所以,就这样吧。
手,紧紧的攥着手机,心里也想着,就这样吧,向敏晴不都说她是幸运的吗,既然她能捡到那么好的一个男人,这份幸运应该会一直倦顾着她吧。
闭上眼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脑子里甚至强迫着自己在数星星,可是数着数着,又一道声音钻进了她的脑子,那样的清晰,是手机短信的声音,心里不禁想要咒骂,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子。
屏幕早就暗了下去,再次滑开的时候,还是刚才那张照片的页面,按了退出的键子,看到屏幕首页显示的你有一条新的信息未读,心,不由的提了起来,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超出预期的事情会发生一般,手指,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在她做来,又是那样的艰难。
呼吸一紧,一松,心里,有个声音在给自己不停的打气,或许是谁大半夜无聊按错了键子也说不定呢。
食指微颤,点开了屏幕上的几个字,蓝光的屏幕上又清晰的显示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男人微眯着眸,衬衫的扣子已经敞开,露出了让人血脉贲张的胸肌,头枕在白色的枕头套上,身子下面,也是白色的床单,甚至杜若都能想像到这张床上摆的被子也一定是白色的,毋庸置疑,这是酒店,而且,与刚才那几张照片间隔十几分钟,显然是进了屋里以后的照片。
男人的旁边,是女人迷恋的眼神,还有贴近的红唇,两人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涯。
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有一种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杜若忍不住想要去翻看下一张,会看到什么。
第二张,男人与女人的距离,还是那样的近,只不过这一次,男人的臂弯里,女人的身子更贴近了,而且,看不到女人的脸,只能看到两人交颈的姿势,不过,女人祼露在外的香肩上,那绽放出的草霉印记却是那样的明显。
第三张,男人与女人似乎换了方向刚刚,还在男人侧身的女人,这次,是趴在男人的胸膛,原本敞开的衬衫,这会儿已经不知影踪,照片里,看不到男人的神色,还有男人的眼眸,这些,都看不见,女人的神色却清晰的印了上去,杜若抽痛的心脏,突然像是被氧气管塞了进去一般,新鲜的氧气让血脉循环的速度加快起来,原本憋闷的心绪像是得到了片刻的解脱,哪怕照片里男人依旧在赤祼着,女人露在外面的香肩也让人浮想联翩,可是杜若的心还是松了下去。
这一刻,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理智,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得不说,莫骄阳在她身上,潜移转化教会的东西,让她,在这一刻,越发的受用起来。
再不犹豫,如同男人当初守护了她一般,杜若,也要像一个女战士一般去守护着自己的男人,哪怕,外面腥风血雨,她,也要学会这种守护。
不敢惊动家里的长辈,杜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悄悄的给凌晨打了个电话。
小心的迈动着步子往楼下走去,电话里的音乐还在响着,脑子里已经运转着让警卫员送她出门的事儿了,不然,等凌晨再来接她,她们再赶过去,或许,小白兔真的被狐狸精给吃了。
“小若若,不会是你男人没满足你,半夜想找人泄愤吧。”
凌晨发誓,要不是这个电话是杜若打来的,他,一定,把人给大卸八块喽。
有没有这么没有良心,没有道德的人啊,凌晨三点,扰人清梦,这得道德缺失成什么样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儿啊。
杜若压根就没想过时间的问题,在她的脑子里似乎已经把凌晨列为了问题指南,有问题,第一时间找莫骄阳,第二时间找凌晨,已经成了她脑子里的全部概念。
杜若这会儿半分开玩笑的心情也没有,时间紧迫,而且这里面的信息她压根就无从查起,“我给你发几张照片,你能不能从细节上看出是哪里,我在大院这边,一会儿让警卫员开车送我出去,然后找个地方碰面,快点。”
“哎,小若若——”凌晨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呢,电话就掉了线。
然后手机就响起了短信提示,不是一个,接连灌进来六个,凌晨还没等点开呢,手已经快速的套衣服了,杜若的声音让他知道这不是个玩笑。
嫌衬衫系扣子麻烦,凌晨随手扯过一件半袖的休闲T恤,下身也不过找了搭在一块的一条灰色休闲长裤,拿过手机一边点开图片,一边往门口走,突然,一个趔趄,或许是因为忙碌让他忘记了开灯,或许是因为窗帘拉的太过严实,压根让他看不清路,连前边有障碍都不知道。
至少,凌晨绝不想承认是因为照片里看到的一幕让他被拌了跟头。
手指快速的翻动着,这样的照片,发给杜若,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一瞬间,眸底翻滚着波涛,要不是因为电话还能用来联系杜若,凌晨已经把这块破铁扔了出去。
他真有些佩服杜若此刻的镇定,看到这样的照片,还能稳定住情绪,果然啊,被莫骄阳看中的女人,还真是不能用外貌来判断呢。
凌晨与杜若的想法几乎达到了空前的一致,只凭几张照片就让他相信莫骄阳出轨,实在是太不现实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就连杜若都不知道,他替莫骄阳守护了她几年。
莫骄阳这样的男人,不认真则罢,一旦认真了,便不可能罢手,除非是他自己不要了,所以,有些情感,即便心里曾经动过臆念,他也没越了界去,有些底限,是永远不可以触碰的。
换鞋,开门,按电梯键子,这些动作像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手里的电话又拨了出去,直接打到了袁大头的手里。
与凌晨接起电话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绪,甚至比他还要暴躁,因为凌里是知道杜若的电话,所以这种不满,暴躁的情绪只能压抑。
可是袁大头压根就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却因为工作性质又让他不得不接起这个电话,生怕耽误了工作上的事儿。
毕竟最近S市的局势已经到了空前紧张的地步,书记跟市长对上了,就算有贾家撑在了面上当了出头鸟,可谁也不是傻子,S市权利中心的几个人一下子都噤了声,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大气喘气,这两个人,谁也得罪不起,而且里面又扯着莫家,贾家,甚至有些人还以为冯市长后面还扯着B市的冯家,这里面的关系一下子就乱了套了,本来是S市的动态,似乎一下子又扯到了金字塔上站着的几家,把原本就不轻松的问题弄的更加严峻,如履薄冰就是现在S市政坛上每个人的心情写照。
那些原本还拍着冯市长马屁的,这会儿看不懂风向,可也隐隐感觉到了风向不对,一时间也都像缩头乌龟一般把自己藏了起来。
袁大头这会儿不只一次的庆幸,以前,跟莫骄阳有那么点关系,如今又能被莫骄阳用着,所以,在这个大的政/治漩涡中,他,或许就是能分得一杯羹的那个人。
“谁?”虽然语气不怎么好,可还是忍住了没骂人。
“袁大头,是我,凌晨。”
“凌少?”袁大头再次庆幸起来,这电话,接的值。
“晚上骄阳的饭局在哪?”
“啊?莫书记?”
“少他妈废话,晚上饭局在哪儿,别跟我说你没数?”
“在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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