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淑慧的声音不小,再加上这会儿说话的分贝明显比刚才跟周郁说话的分贝高,只隔着两臂的距离,周郁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或许是这几年一直没听到过果淑慧这么高分贝的说话,周郁一时惊吓,身体瑟缩了一下。
明明在不算明显的动作,再加上夜已深,车内的光线不好,以为不会被男人发觉,却没想到,凌晨竟然借题发挥,“妈,吓到你孙女了。”
呃……
尼玛,老娘告诉你多少回了,那是孙子,是孙子,是孙子……
心里明明咆哮着无数句我孙子,可出口时,却没傻得把这句话念出来,带着愠恼的闷哼一声,“赶紧滚回来。”
啪……
手机被掐断了。
在掐断前,不知道果淑慧是不是有顾忌,河东狮的声音也不由压下一些。
凌晨嘴角轻翘,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的时候,随手扔到了仪表台上,收回手,带着几分愉快的探向周郁的小腹。
隔着衣料,那里才刚发育两个多月的弱小胚胎,正安静的睡着,凌晨状似自言自语的幸灾乐祸道:“宝贝,你奶奶发伙了,回去,全靠你了。”
周郁:“……”
被指望还没发育成形的宝贝:“……”
车上有孕妇,凌晨的速度一直控制的极稳,等到回到凌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打过电话的三十分钟左右。
嗯,平常午夜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的路程,今天晚上,生生多开出了一倍。
下车时,周郁已经迷迷糊糊了,还是凌晨半拥半抱着才将她带进了室内。
“怎么……”
刚要发难,果淑慧还没等把话说完,一眼就瞧见周郁已经陷入半睡眠状态,连忙止了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想伸手帮忙,又怕这会儿再把半睡眠状态的周郁搅醒,最后,只能扎着手,跟在儿子身后,护着这两口子一道上了楼。
二楼卧室,周郁被放到床上的时候,直接翻了个身就睡过去了,连洗脸刷牙都顾及不了,实在是太困了。
凌晨小心的伸手准备帮她换衣服,手指刚挨上周郁衣服的下摆,眼角的余光撇见自己的亲妈还在那儿掐着腰看着,一时,往上抬也不是,往下拉也不是,只能勾着嘴角,讨好的眨着眸,看向果淑慧。
难得看到儿子这般讨好的眼神,果淑慧准备了一肚子声讨的话,好像又变的无关紧要了。
嘴角轻抽,果淑慧转身时,压低了声音,轻哼一句,“伺候你媳妇早点睡,今儿的帐,明儿再算。”
“妈,你慢走啊。”
顺坡下驴,凌晨到是表现的甘之如饴。
房门被果淑慧带上,她在门口默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有蟋蟋索索翻动布料的动静,想像着这会儿子正给媳妇盖被子,默认般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在她走后不到两分钟,在卧室里装二十四孝老公的男人,一溜烟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到卧室门边,心里默数了三、二、一之后,才轻抬着门把手,缓缓的向内拉开。
几乎只拉开了半寸的缝隙,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小心的伸出半颗头,瞧了眼安静无声的走廊,刚刚勾起的嘴角,这会儿,不由又扩大了弧度,连眼角都跟着散了笑意。
轻手轻脚的重新关好门,凌晨轻打了一个响指,嘴里欢快的呼了一句,“搞定。”
扑哧。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可同在一个卧室,周郁就算是想装作没听见,也不可能了。
一时没忍住,埋在被子里的脑袋在伸出来的时候,就笑出了声。
“阿郁,你真是太棒了。”
演技超一流啊。
凌晨已经重新回到了床边,挨着周郁坐下去的时候,探嘴亲了她的脸颊一下,一脸的促狭,“妈这么资深的老戏骨都被你骗过了。”
呵……
这算是夸奖呢?
还是夸奖呢?
还是夸奖呢?
周郁扯了扯唇,刚刚扬着的笑还不及收回,这会儿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协调。
可凌晨完全不在意,伸着手就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儿,“来,把这个穿上,看冻着。”
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周郁,这会儿才发现,刚才为了配合凌晨演戏,她是真的装睡着,然后,任由了帮自己脱了衣服。
所以,这会儿她坐起来,身上除了拥着被子以外,后背,还真是没什么遮羞的布料。
“我自己来。”
扭捏的向后靠了下身体,避开男人伸过来的手臂,周郁从棉被里伸出一只手,就欲从男人手里拿过睡衣。
不过,显然凌晨还是很愿意为她服务的。
手臂一闪,便避到一旁,笑的一脸甘之如饴,“戏要演全套,好歹也得演完不是。”
哎呦喂,能把占便宜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凌先生,你确定你的行为很合适?
所谓因果报应,周郁的半推半就,到是成全了凌先生某些蠢蠢欲动的思想,只是,如今周郁才两个多月的身孕,某些事上,还是有些不方便,所以,最后的最后,凌晨的结果,就只能幽怨的冲进卫浴间,与冷水为伴。
时间已经很晚了,周郁的疲累到也不似作假。
刚刚被凌晨似折腾没折腾的闹了一通,这会儿也是真的困了,只是卫浴间里的水声不停,她嘴上的笑意,也没有停下来。
心里似嗔还嗔的啐了一口,活该。
小夫妻俩闹腾一通,双双睡去。
到是另一个卧室里的老夫妻俩,这会儿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分说着。
“行了,小晨做事儿,什么时候没个分寸,你呀,就是操心太过。”
凌兆基无奈的被媳妇拉着耳朵唠叨,想睡,不让睡,折磨了半晌,终于开始反抗了。
果淑慧今天晚上在儿子那忍着的气,还没等发泄完,就听到自己男人这般不耐的口吻,一时心里不是滋味,眼圈竟是红了,瘪了瘪嘴,那原本还不足以形成泪腺的水雾,竟是似珠般的滑落。
伴随着那水珠滴答在锦被上,还有果淑慧似哽如咽的声音,“你们男人都这样,女人怀孕是那么容易的,你觉得累一点不在意,他觉得困一点也不要紧,可那累的困的,又岂止是女人本身,批不定是肚子里的孩子在闹脾气呢。
哼,现在这么小的月份,那肚子里的小胚胎,才这么一点点大……”
说到这儿,为了显得形象,果淑慧竟然还拿着拇指和食指在一块捏出个大小形状来,好像她两指间的距离,就是未来孙子的大小似的。
凌兆基嘴角狠抽,想说一句,媳妇,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不过,显然还没到他发挥的时候。
果淑慧一个形容的比划过后,紧接着又委屈的诉道:“我那可怜的小孙子哎,这会儿连话都不会说呢,就被亲爹折腾,还被亲爷爷无视,这要是在他妈肚子里受了什么委屈,连个状都不会告,以后生出来,可别额头满带皱纹的。”
凌兆基算是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了,这是小孙子憋屈的。
额头冷汗直滴,心里想说,媳妇,你这比喻,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不过,果淑慧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这会儿呛上一句,后半夜,只怕他也没个消停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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