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可望的耐心也是到了极限,朱由榔硬挺着不禅位,但他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做皇帝了!
去年还在贵州时,他就策划过回到昆明登基,但考虑到手握重兵的李定国和刘文秀两人肯定会强烈反对,因此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可现在李定国远在广西,刘文秀保宁之战后被他趁机解了兵权,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根本不足为惧,这正是他登基称帝的好时机。
朱由榔能看到这一点,王氏自然也能看到这一点,时日拖得久了,母子几人绝对难逃一死!
“皇上,朝中尚有不少大臣心系朝廷、忠于大明,一人计短,不如悄悄联络这些人,一同来想办法。”
“母后,连马吉翔和庞天寿这两个狗贼都投了孙贼,宫中没有心腹之人去传信啊!”
“哀家左右侍奉的内监张福禄、全为国,这两人对哀家忠心耿耿,或许可为皇上分忧。”
朱由榔现在身边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一听王氏此话大喜过望,连忙道:“还请母后将他二人唤来。”
不片刻张、全二人匆匆而来,跪伏于地给皇上请安,朱由榔亲自扶起二人,郑重地问道:“朕能信得过你们吗?”
张、全二人道:“为皇上分忧,奴婢万死不辞!”
“孙可望待朕已经没了为人臣的礼节!马吉翔、庞天寿已投孙贼,早晚禀报一举一动,令朕寝食难安。”
“今西藩大军驻屯广西,报国尽忠,救朕出险唯有此人。况且定国与可望早有怨隙,朕欲召定国来昆明护驾,你等能否为朕密图此事?”
张福禄垂首回道:“皇上,此事干系重大,光奴婢二人恐难担大任!”
朱由榔大失所望,张福禄却又道:“奴婢听闻朝臣中有徐极、林青阳、胡士瑞、张镌等曾弹劾马吉翔、庞天寿依附秦王,当为忠贞可靠之士,皇上不如和他们密商此事更为妥当。”
“如今孙贼耳目密布左右,又怎么把书信传递出去?”
张福禄没有答话,过了一会,那全为国却道:“皇上,每夜三更,便有夜香郞来宫中倾倒夜香,这夜香郞与奴婢熟识,不若给他些银钱,让他传递书信,想来不至于被外人知晓。”
朱由榔想了一想,这半夜三更时分,想来宫中监视之人不会盯得那么紧,况且这操持贱业的夜香郞,也不会有谁去注意到他,如此确实是再稳妥不过。
“那好!朕马上手书一封,你今晚便去办这事!”朱由榔在怀中摸了两把,原想找些银子出来给张、全二人,可却连一个铜子都没摸出来。
王氏在旁边见了,便从头上取下一支玉簪递给全为国道:“这是赏给那……的,你们两个事情办好了,也少不了你们的赏!”
全为国接过玉簪,躬身谢过,又等着朱由榔写下书信,盖了皇帝之宝,拿了之后于怀中藏好,只等三更时夜香郞来倾倒夜香。
第二日徐极、林青阳等人得了永历帝密诏之后,便与另外几人共同商议,都觉得此事可行,便相约往首席大学士吴贞毓处秘密商议具体实施的法子。
吴贞毓道:“今日朝廷式微至此,正是我辈尽忠之时。奈何权奸时刻窥伺,只恐事机不密。诸公中谁能充此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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