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上前一步禀道:“皇上,如今湖广明军刚退,土贼又卷土重来,若再遣大军,恐陷入泥沼进退不得,到时不光是南方糜烂,就连北方各地,恐怕也有反复,奴才以为,此时应当议和!”
“皇上不可!”四大臣中的鳌拜与遏必隆齐齐跪倒在地叫道。
这二人都是武将出身,而且屡次与农民军作战,遏必隆也曾在前些年随勒克德浑解荆州之危时大败李过率领的忠贞营,他们都认为李来亨所率领的大兴军,战力被地方官吏夸大其词,所以力主征伐。
“皇上,奴才只需两万八旗子弟,再调各地绿营三万,定能一举收复湖南,将小李贼捉来君前!”
“皇上,奴才亦愿往!”
福临本有议和之心,然而鳌拜与遏必隆如此一说,却又让他有了动摇。想当年太宗领十万骑入关,一路所向披靡,无论明军还是土贼无不望风而逃,这才刚过十年,难道他就不行了?
想至此处,他头脑一热,便欲答应鳌拜请求。
就在此时,范文程却又奏道:“皇上,若是出兵,便只有从皇城调遣,古人曾言:善用兵者,不虑胜先虑败。若是鏊大人不能携胜而归,那可就将京师陷入险地了!”
他这话虽说得婉转,但意思大家都听了个明白:若是鳌拜此番征伐不胜,再损了这两万八旗子弟,那京城只余一万多士卒,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土贼来攻?
福临一听又迟疑起来,他本就是少年心性,别人怎么说,他就觉得怎么有理,但现在双方说得似乎都有道理,实在让他感觉好生为难。
“……那,范卿,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依奴才之见,还是以议和为好!但必须紧守江南,等过得两年百姓归心,我大清兵强马壮,再行征伐不迟!”
“迂腐之见,此又非彼消我长,等再过得两年,贼势自然更大,到时又将如何应对?”福临还没发话,鳌拜却又跳了出来。
福临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只得又将眼光看见宁完我、图海、索尼等几人:“众位爱卿可有妙计?”
索尼低头不语,他是议和派,但现在有范文程在前面撑着,他犯不着出来得罪人。
因屡建战功,累进一等伯、任内大臣、兼议政大臣的苏克萨哈奏道:“皇上,奴才赞同鏊、遏二位大人之言,土贼虽人多势众,然而却都是乌合之众,若有悍将率满蒙精兵征伐,此战应当不难胜之。”
大学士图海却道:“皇上,贼兵人多势众,我军兵少但精,或可有胜之可能,但若是战之不胜,后果堪忧,奴才以为不应把国运完全寄于一役!”
这下福临算是看明白了,一句话就是文臣要和,武将要战。
他看着一旁似乎已经胸有成竹的宁完我,问道:“宁卿,你可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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