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台上,上千匹健马正从缓坡上向下轻快疾驰,马背上伏着一名名全身着甲的鞑子军士,他们随着战马的跃动不时起伏,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一里开外小山丘下的大兴军士卒。
被炮弹轰炸过一遍的山坡并不平坦,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凹坑,鞑子马军从山坡上疾驰而下,根本来不及躲开这些凹坑,已经有十来骑马失前蹄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但这种小小的挫折并不能让大队骑兵耽误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上千骑飞奔激起的黄尘仿佛黄沙怪卷起的
妖风,呼啸而来。
“安伦,鞑子下来了。”
孙大英神情自若,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而这位名叫安伦的旅长却有些激动:“师长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沉住气!平时怎么训练的就怎么打,鞑子也是人,也只有一个脑袋!中枪一样会死!”没有人知道孙大英握着马缰的手掌心里全都是汗,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紧张,但在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镇定。
向松的第七军成军以来,只在湖南时和鞑子的绿营兵打过几场小规模的战斗,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在打土司、剿匪,而土司兵和山贼土匪肯定不会有这么多、这么精锐的马军。
和成建制的鞑子马军对战,今天他们还是大姑娘上轿——有生以来头一回。
不过没和马军作过战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怎么应对,大兴军的步兵操典写得清清楚楚,而他们除了行军作战,基本上天天都在按照步兵操典来训练。
向松麾下绝大多数是土、苗、彝人,还有少数吐蕃人,孙大英和安伦便是彝人,只不过来自不同的地方。
孙大英的老家在建昌卫礼州一个名叫“竹儿湾”的小村庄,这个村庄离一座大山不远,它的周围是一片片的山坡和梯地。
村子里住了几十户彝人人家,他们全都是“诺合”——也就是彝人贵族的农奴。孙大英也不例外,而且还是农奴中最低贱的锅庄娃子。
锅庄娃子是没有一丁点自由的奴隶,钱财家产更是说不上,连生下来的儿女都是主人的奴产仔,他们一生下来注定就要凄惨一辈子。
“没有王爷、没有大兴军就没有我孙大英!”这是孙大英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轰轰轰!
全师所有的迫击炮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仰角便开始发出震耳的轰鸣,炮弹高高抛起又落下来,一连串巨响之后,小树、杂草以及泥土漫天飞舞。
炮弹直接命中的几乎没有,毕竟是匆忙之间第一发试射,但数十枚迫击炮弹威力和声势都十分巨大,产生的效果也十分明显:鞑子的战马虽然都习惯了战场上的枪炮声,但炮弹就在它身旁不远处爆炸,这样肯定会受到惊吓。
战马受到惊吓使得阵形大乱,山丘上面有一队大约五百人左右的步卒迅速冲了下来,似乎是想协助马军维持阵形。但只过了数十息的时间,步卒还没跑到地方,鞑子马军便重新控制住了战马,而且又组成了冲锋阵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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