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品珍摇摇晃晃地从洗手间出来,和坐在地上揉着腰的姜成瑄正眼对上,她不但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气势凌人地说,「不准随便从背后搭我的肩膀,当心你小命不保。」
再淡漠的人也会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姜成瑄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本能反应。」
傅品珍不负责任地回答完,便回到床上,一手放在额头上,像要挡去过多的光线似地仰躺着。
一场不大不小的骚动就这样平息了,房间里寂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因为床被傅品珍和钱雍曼各据一侧地填满,姜成瑄只能屈就于双人沙发上。她躺在沙发上,辗转几回地调整至最舒适的角度,才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傅品珍的声音。
「你好像对我有很多不满?」
姜成瑄很想就这样闭着眼睛装睡逃避问题,但傅品珍却没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我没有。」姜成瑄开口反驳。
傅品珍轻笑一声,「今天晚上你在心里偷偷骂了我几次呢?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哪有?」
床上传来被子摩擦的窸窣声,姜成瑄知道那是傅品珍翻身的声音。对话就这样终止,让姜成瑄有种将羽毛球打过网却发现对手已经不在的失落感。
「失恋很痛苦吗?」姜成瑄虽然这么问着,其实她今晚一点都看不出来傅品珍有难过的样子。
就在姜成瑄以为傅品珍不想回答这问题时,傅品珍出声了,「还好。只是很烦而已。刚才又不陪酒,现在才来关心,有点慢了吧?」
「我只是想知道失恋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真的像书上写的那样。」
「既然你这么好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那是什么感觉的。」
「不用了,谢谢。」姜成瑄没好气地说。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傅品珍又擅自终结了一场对话。
姜成瑄等了许久,确定傅品珍真的睡着了。而她却苦不堪言地盯着天花板。如果傅品珍不对她说要早起,或许她还能乖乖睡着。倒楣的是,她偏偏属于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的体质,只要情况不允许她睡到自然醒,就会陷入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的窘境。
隔天早上,感觉天才刚亮不久,姜成瑄便被人粗暴地从沙发上拖起来。昏昏沉沉地走到停车场,清晨的微风让姜成瑄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忽然一件衣服盖在她的肩上,还带着微微的温暖。
「穿上吧。看你缩成这样只会害我感觉更冷。」傅品珍的声音从背后淡淡地传来。
还在浑浑噩噩状态的姜成瑄愣愣地穿上衣服,浑然未觉傅品珍在她背后露出饶富意味的笑意。
当姜成瑄从一个停车场被载到另一个停车场时,明显地感觉到车上的气氛变了。她从前座中间的空隙探出头时,看到停车场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双手叉腰的女孩,那轮廓有些熟悉。
「下车后,跟着我快跑。」傅品珍低声命令着。
因为这股肃杀之气,姜成瑄才意会过来,那个女孩是暱称巧克力的会长,昨晚她们三个人擅自脱队似乎造成了不好的结果。儘管傅品珍这么说,姜成瑄还是觉得不太好,她迟疑地看了钱雍曼一眼。
「车子一停,你们有多快跑多快,绝对不要被逮住了。」钱雍曼很有大姐风范地说。
「可是……」姜成瑄不想当个没义气的人。
钱雍曼从照后镜看着姜成瑄说,「记住我的话,只要不被活逮,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更重要的是,即使被捉姦在床也要抵死不认。」
姜成瑄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两句似乎很有哲理的话,车子一停,她就被傅品珍拽出车外,像被疯狗追着似没命地跑着。
两人飞快地跑回营区,经过小队帐篷时,傅品珍拉鍊一拉,把人推进帐篷,「快点装睡。」
气都没缓过来,就被逼着躺下,对姜成瑄来说是件痛苦的事。但更痛苦的是,在她肺部膨胀收缩运动尚未平息之前,就有八卦人士来採访。
古亚眉包在睡袋里,虽然行动受限,仍不依不挠地像毛毛虫似地靠到姜成瑄身旁,「你去哪了?昨天晚上点名,点不到你,学长好像很着急。幸好会长知道你和学姐在一起。」
「嗯。」姜成瑄不予置评地应了一声。
「你别光是嗯啊。快跟我说你和学姐去哪玩了?」古亚眉非常坚忍不拔地追问。
姜成瑄翻身背对着古亚眉,希望时间能冲淡她的求知欲,在时间还来不及办成这件事之前,起床号解救了她。她以飞快的速度逃离帐篷,一刻都不想多留。
活动的时候,姜成瑄屡屡接收到来自刘志诚的目光,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而钱雍曼和傅品珍却像人间蒸发似地不见人影,让姜成瑄有种不祥的预感。
相较于含蓄的刘志诚,灰熊学长就显得豪情万丈。
「学妹。」何挥雄不但嗓门大,力气也大,一巴掌挥过来,姜成瑄得扶着栏杆才能站稳,「你一定知道我那两瓶酒的下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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