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实力相差不大,最后仅以两分之差,姜成瑄这方败给了谈安纶那方。这对在自己手上莫名其妙丢掉两分的姜成瑄来说,是无法忽视的过失。裁判一吹哨宣布比赛结束,姜成瑄无视傅品珍的目光,逕直穿过球网,跑到对面去找谈安纶。
站在原地的傅品珍,双手抱胸冷眼旁观,看姜成瑄略显焦躁的表情,看谈安纶轻佻嘻笑的态度。她一方面为两人看似交情匪浅的进展感到惊讶,更讶异于姜成瑄竟然主动去找谈安纶。在她的印象中,姜成瑄对于交朋友,向来是秉持着姜太公钓鱼的原则,除非必要,很少看她主动找谁说话。
钱雍曼走到傅品珍身旁,「我在前面等你,好好跟她说,不要再吵架了。」
「如果她不惹我生气,我也不想和她吵。」傅品珍无奈地说。
钱雍曼笑而不语,拍拍傅品珍的背,往前面教学楼的回廊走去。
傅品珍看着姜成瑄低头往回走的身影,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像赴法场似的不清愿,一股火气又窜了上来。刚才那两球是怎样?把背露给自己的队友,是象徵信任,而不是要让队友在背后放冷箭的。更何况,她不是单纯的队友……
「讲完了?」傅品珍冷冷地说。
「嗯。」姜成瑄小媳妇似地闷声回答。对于那两球,她也是自责得很。
「找她做什么?」
「私事。」
傅品珍气结。「什么私事?」
「我的私事。」姜成瑄始终保持着拒人于千里的距离。
傅品珍被噎得几乎想杀人。「不能告诉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
五味杂陈的傅品珍,听着姜成瑄那淡漠的语气,就像无言的抗议。她放软了口气说,「那天算我不对,可以吗?」
「可以。」
「那我们和好吧。」
傅品珍想伸出手,却在姜成瑄的下一句话说出时停下动作。「不要。」
「为什么?」傅品珍努力地忍住想踹人的衝动。
「被甩的人是我。」
傅品珍深吸了口气,「所以呢?」
「我还没有想好。」
两人的对话,前前后后加起来没多少字,却让傅品珍精疲力尽。温吞的人真磨人。
「你要怎样才会想好?」
「不知道。」
傅品珍还想再步步进逼,钱雍曼走过来提醒,「时间差不多了。」
傅品珍抬手看了下手錶。六点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随便你。」
拂袖而去的傅品珍,看不到身后的姜成瑄那红了的眼眶。
姜成瑄默默地走到一旁,穿上外套,拉起连身帽,低着头走出校园。
可恶!虽说被人甩的应该伤心欲绝,但甩人的也不应该这样趾高气昂啊。姜成瑄一边走着,一边咒骂着。
明明是她叫她留下来的,讲不到几句话又急着走人。是怎样?她的时间是时间,她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姜成瑄继续在心里碎唸着,错过了公车站牌而不自觉。
星期六下午,姜成瑄到了约定的地方,看到谈安纶已拿墙壁当对手,兀自练习着。
「我没迟到吧?」姜成瑄看着手錶确定时间。虽然她平时对谈安纶老是不假辞色,但基本该有的礼貌,她还是会有所表示的。
谈安纶接下球,笑着说,「如果小学妹愿意让我等,那是我的荣幸。」
「少来。都说我不是你的菜了,别调戏着我玩。」姜成瑄放下背包,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借我贫下嘴,又不会少块肉。」谈安纶故作委屈道。在看到姜成瑄冷下脸后,又急忙道,「为什么要我陪你练球?你对排球这么感兴趣?」
「我只是讨厌输的感觉。」姜成瑄挽起衣袖,站到球场上,和谈安纶分立在球场的两端。「像比赛时那样发球过来。」
「原来小学妹是看上我发球时的英姿啊。」谈安纶嘴上贫着,手上却不含糊,发过来的球依然凌厉得让姜成瑄无力掌控。
「你少囉嗦,认真点发球。」
没把球接稳的姜成瑄,跑着去捡球,将球扔回球场那头,再站到原来的位置。球一没接好,下场便是捡球,不一会儿,光是捡球的运动量,就让她满头大汗。
驀然抬头,谈安纶看到站在二楼上的那抹熟悉的身影。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何会在那里,但机不可失,得好好玩玩。
「小学妹那天是不是很感谢我啊?」谈安纶放声高谈阔论。
「感谢个屁啊?」
「感谢我帮你报了仇啊。我的发球神乎其技,帮你教训了那个甩了你的人。」
「什、什么、甩了我的人?」姜成瑄回忆那几天,应该没说出她和傅品珍之间的事。
谈安纶拍了下球,将球稳稳地拿在手上,「你不用装傻了。你不说,难道我没眼睛看吗?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一声感叹的同时,这球发得偏了,姜成瑄来不及跑过去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飞出场外。「混蛋。给我发好球啊。这样跑很累的。」
「对不起啦。手滑咩。」谈安纶高声喊着,却一点都听不出来有歉意的成份存在。
彷彿看姜成瑄这样东跑西跑的很好玩,谈安纶时不时地就把球往偏离的方向发去。这么一来,姜成瑄接到球的次数变少了,原本的接球练习成了跑步练习。
玩得很高兴的谈安纶,浑然不觉危险逼近。当她抬头看不到那人的身影时,稍一发愣,后脑便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
「玩我的学妹玩得很高兴嘛?」
一阵冷风袭来,谈安纶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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