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傅品珍败下阵来,同时也想起虽然自己以前老爱刁难眼前这人而她也全都买单,但一般而言这人还是吃软不吃硬的,这想法让她有种特权被剥夺的不快感。「既然你不肯听我解释,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们从头来过吧。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如果想从头,麻烦请按照规矩来,就从陌生人开始做起吧。」
姜成瑄转身对着镜子,开始拆头上的发饰,那动作粗鲁得简直是在荼毒头发,让专业造型师傅品珍看不下去。
再放任她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变成一头乱发,再搭上她穿的礼服,那可就不伦不类了。傅品珍扶额后,走过去制止姜成瑄的动作。
「别在这里弄。回休息室去,我帮你。」
镜子里那拆到一半的头发,那凌乱的模样,姜成瑄自己也受不了,便默默地接受傅品珍的建议。
看着傅品珍走在前头,还拉着自己的手。姜成瑄忽然惊觉,不是说要做陌生人的吗?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人牵了手呢?
还来不及把手抽回来,一进到休息室,姜成瑄眼前一花,便让人压在墙上,激烈的吻如骤雨般落下,在她的唇边、脸颊上、脖颈上。
傅品珍露骨的饥渴毫不掩饰,让姜成瑄有种就要被生吞活剥的错觉。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感觉,最惨的是,她竟不由自主地回应了。
她喘着大气,松开被她压在梳妆檯上的傅品珍,身下的人却拉着她不肯让她离开。
「这是对陌生人该做的事吗?」傅品珍戏謔地盯着姜成瑄。
姜成瑄惊骇地推开傅品珍,忘了控制力道,使得傅品珍的头撞上后面的镜子,发出好大的声响,整座镜台被震动了。
「你没事吧?」看到傅品珍抱着头,似乎挺疼的,内疚的姜成瑄恨不得那个撞到头的人是自己。
那眼底满满的歉意,让傅品珍自动将那句话转换成对不起。这个傢伙还是学不会大方的说对不起。但她更高兴看到的是,姜成瑄的面具有了裂痕,从裂缝里望去,可以看到那个拘谨而失措的小孩。她喜欢这种感觉,向来淡定的姜成瑄因为她而窘迫。这也是她老爱逗弄她的主要原因,这心情与顽童爱往平静的湖面扔石头,扰乱一池春水有异曲同工之妙。
本来还想装下可怜,看这傢伙会不会有更可爱的举动,没想到傅品珍的如意算盘被不速之客打破。
「你们在做什么?」小莉闯进来之后,直接跑到姜成瑄面前,挡在两人之间,做出捍卫的姿态。她指着傅品珍说,「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不是交往过,总之现在我不准你再欺负她。」
姜成瑄刚住进她家民宿时,身上笼罩的失落,是连路口的小黄狗都能看得出来的,更何况是她那火眼金睛的母亲,以及她这个有着良好遗传的女儿。儘管知道这件事时,小莉是很震惊,但很快地又释怀了。像姜成瑄这样有着特殊气质的女孩,不管和什么样类型的男生在一起,都显得格格不入。也因此,姜成瑄才能摆脱山上的那群婆婆妈妈,不被终日的相亲约会给烦死。
这下子,吃惊的人轮到姜成瑄了。她将小莉的身体扳向自己,「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小莉为难地飘忽着眼神,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你的另一个学姐跟我说的。」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她说……你不会喜欢我这种黄毛丫头。」说起这件事,小莉仍然心有不平。但就是这股不平之气让她一时衝动说错了话。
「你怎么回答她的?」
姜成瑄的目光灼灼,让小莉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硬着头皮说,「我没说什么,就只是埋着头狂嗑瓜子而已。」
小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让姜成瑄不得不怀疑事情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
「算了。」姜成瑄打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去过她的平静生活。她转身开始脱起衣服。
傅品珍沉不住气地出声,「等一下。你脱衣服都不看有没有人在场的吗?」
姜成瑄转头看了下室内的两个人,又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继续脱。
「这有什么关係?我们还经常一起泡露天温泉的。」小莉淡淡地说着示威的话。
「是吗?原来你们的关係已经亲密到了这种程度。」傅品珍心中的难堪到达了翻江倒海的程度,语气反而轻松无比,再怎么说,都不能在情敌面前失了风度。「那我这个局外人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姜成瑄停下穿衣服的动作,看着傅品珍那即使落荒而逃也要保持优雅的背影。她不自觉地笑了。原来你也会有这一天。
直到走出休息室,傅品珍的怒气才像衝破地壳的岩浆般爆发出来,要不是身上还穿着裙子,她真想一个回旋踢踢烂一旁的花瓶,无论那花瓶要价多少。
「你怎么了?又欺负小瑄了?」钱雍曼看着一路走来,每个步伐都重得像能在地板上踩出一个洞的傅品珍时,第一个念头便是小俩口又吵架了。在她的心目中,这两个人从未分手过。
傅品珍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她欺负我了?」
「向来就只有你欺负她的份,什么时候能轮到她欺负你了?」
「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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