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凌一直觉得,陆尹枫和陆易恆有哪里很像,但又说不太上来。
对了,是笑!他们都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说是笑里藏刀也许过分了点,但就是有种他们的笑底下,又有着什么别的含意的感觉,却又让人想不透到底是什么。
良久后,江可凌选择停止思考这个问题,毕竟这不是很重要。
翌日,江可凌无力地趴在桌上,沉重的眼皮就快闔上,忽地有人轻拍了她的肩,让她吓得差点跌下椅子。
「同学,有什么事吗?」江可凌故作镇定的拉拉制服衣襬。
「辅导老师叫你下节下课去办公室一趟。」叫她的女同学公事公办,说完便离开了。
江可凌应了声,陷入了沉思。
他又找她干嘛?
「报告。」江可凌轻敲了办公室的门,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昨天她才那样直接离开,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进来。」里面传出老师的声音,江可凌新不由得一震。
轻推开门,江可凌不安地踏入办公室。只见陆易恆正盯着电脑四是在思考。
「老师,您找我?」
陆易恆并没有直接回答江可凌,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你是不是有一次辅导作业缺交?」说着,他指了指萤幕里的成绩纪录,「这里,怎么没分数?这样会影响到之后的期末成绩喔。」陆易恆的声音非常温柔,依然是那副表情,一股酸楚涌了上来。
「对不起,作业我弄丢了。」江可凌强忍想哭的衝动,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弄丢了?怎么会?」陆易恆眉头微皱。
江可凌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就是不见了,找不到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江可凌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下,随即又乾咳了两声,装成普通的咳嗽。
几个月前不愿意回想的回忆又再次涌现。
那次的辅导作业是以家庭关係为主题,要访问家人对这个家庭的看法,并以自己的亲父母、兄弟姊妹为主要的访谈对象。
江可凌一听见这份作业,心一沉。她的父母在她15岁时离婚,离婚后,母亲便患上忧鬱症,自己跑回台南的老家去,自此便音讯全无。而父亲则是跟罪魁祸首的女人同居。他们以前一家三口一起居住的房子,自然留给了江可凌这个独生女。至于其他的亲信她也连络不上,大概是因为所有人其实都反对她父母的婚姻,所以他们结婚后对这对夫妻都是不闻不问,自然连有江可凌的存在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他们家的状况,也对江可凌很好很好的人,是江可凌的亲奶奶。
不幸的是,她也在去年年底过世了。
简而言之江可凌简直就是典型的悲剧女主角,而且是非常、极度的悲剧。
她的身世极其悽惨,只差没被写成八点档的剧本。
谁叫世界上就真的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存在?
谁叫,这世界上又有个女孩,名为江可凌,外号,真可怜。
她也经常这么自嘲自己,这也成了她唯一的乐趣。令人嗤之以鼻的乐趣。
真是个讽刺的作业……江可凌在内心暗自呢喃。
她曾试图跟那位机车胖女辅导老师要求换个方式完成这项作业,但是她非但不谅解她,反而警告她如果不交作业,就以零分计算,没别的好谈。
江可凌从那次开始就认定,这个机车胖女绝对不是甚么好东西。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作业就这样被她一拖再拖,直至缴交期限迫在眉睫,也是她的生日要到了。
江可凌瞄了一眼被丢在房间角落里许久的学习单。只要完成访谈就行了吧?
考虑到不完成作业太对不起自己,于是她鼓起勇气,独自一人前往父亲现在和那女人同居的住所,摁下了门铃。
「请问是哪位?」传出的是女人的声音,江可凌握紧了拳的手隐隐渗出汗水来。
「我找江泊凯。」江可凌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应声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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