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眨着泪眼盯着屏幕看,哭声变成了嗯嗯唧唧,慢慢地就不哭了。
“辰辰,这个是谁?跟爸爸说,这个是谁?”
辰辰嘟着嘴,嘴唇上长了疱,破了的地方还流着透明的液体,他张启嘴唇连叫两声:“妈妈妈妈。”
叶柯心里一阵抽痛,却还要挤出和善的微笑,“对,这是妈妈,妈妈喜欢坚强的宝宝,辰辰给妈妈笑一个好不好?”
辰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湿了一片,他看着小冬的照片“咯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护士长又给孩子测了体温,比刚送来的时候退了一些,这种时候不怕孩子哭,就怕孩子不哭。
“杨医生,我儿子没事吧?”
“不是手足口,也不是麻疹,就是一般的发烧,小孩子发烧很正常,特别是秋冬,退了就没事。”
叶柯不放心啊,“真的么?不查查清楚?听说很多病初发的时候都很像,你看他嘴唇上有水泡,脸上额头上也有,”叶柯有挽起辰辰的衣袖,“胳膊上……好像还没有。”
一旁的护士长笑了笑,“叶总裁请放心,孩子的皮肤比较嫩,身体一热容易过敏,这些小疹子不碍事的,杨主任可是我们这里最权威的儿科专家。”
温美若宽心了不少,“没事就好,孩子多受罪啊。”
杨医生也说:“刚才听辰辰哭声洪亮,现在温度也退了一些,说明正在好转,放心吧。”
说了一阵,确定辰辰只是简单的发烧,叶柯才稍稍安心一点,最近传染病太多,脆弱的小孩怎么抵御得了啊。
这一夜注定不能安睡,他让母亲在旁边的小床上躺着,自己就坐在床边,他看着辰辰沉睡的模样,时不时会嘟一嘟嘴巴,可爱极了,这个小动作是遗传了小冬。
凌晨,护士又来量体温,她轻声说:“叶总裁,孩子退烧了,你也躺一会儿吧。”
叶柯点了点头,视线转到窗外,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上海要降温了,小冬,你那里呢?
——
夜色下的深圳,有美丽的霓虹灯,有灯火辉煌的南山,有贯穿整个深南大道的地铁,还有气派的高楼大厦,这是一个跟上海一样繁华,却也一样孤单的城市。
清晨,六点的闹铃准时响起,小冬按掉闹钟,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真想睡觉啊。可是,一想到那面斑斑点点的墙,她就硬掐着自己的大腿清醒过来。
不到十平的房间,一眼望得到头,简简单单的家具,朴实无华,但是,当她一推开窗户,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红树林,她就倍感舒心。
深呼吸一下,空气中还有露珠的味道,她张开手拥抱每一个全新的早晨。
利落地穿衣,利落地刷牙洗脸,一边走去门口,一边扎着头发,六点十分,准时出门。
“大婶,来三个肉包。”每天都在这里买早餐,今天奢侈一下,多了一个,因为今天还有很重的任务要去完成。
小冬大口大口啃着肉包,那肉包里面还有汤汁,又烫又好吃。
“小冬,你们训练班还招人吗?”
“满额了,不招了,怎么了大婶?”
“啊?不招了啊,我还想让我大外甥去学学网球呢,孩子周末在家尽看电视,什么都不干。”
“你大外甥多大?”
“6岁,小胖子一个,又不爱动。”
“大婶,我帮你去问问,我也做不了主的,明天给你消息吧。”
“好,谢谢。”
“不客气,以后要报名早点跟我说嘛。大婶我赶时间,先走了,88。”
“88”
步行了十多分钟,六点半,小冬刷卡走进了一家网球俱乐部。这东片区是娱乐区,是会员自由打球的地方,西片区是教学区,有不同阶段的教学班,小冬就是其中一个教学班的网球老师,咳咳,的助理。
这个时间点,除了门口值班的保安,什么人都没有,球场里面空无一人。
“啪啪”两声,小冬打开了灯,室内训练室里顿时一片亮堂,她从杂货间拎了一大桶白色乳胶漆出来,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面斑斑点点的墙给粉刷干净,然后还要画上各种可爱的卡通人物。
新开的少儿网球学习班快开始了,领导说要拿崭新的面貌迎接小朋友,领导说为了节省开销,让老师们自己动手粉刷一下教室的墙壁,领导说一定要刷得好看大方,又漂亮,领导说要加油一起干。
小冬挽起衣袖,拿了刷子开工,老师们?!老师们现在还在家里睡大觉好吗,她这个新来的助理就成了粉刷匠。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真漂亮。刷子放好,按红耳朵,一下就完成。哎呀,我的新房子,真呀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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