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花撒下冲掉身上的香皂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果真是快没有热水了。
这是栋很旧很旧的公寓楼。房东把两室两厅的公寓自己加了隔断,算上储藏室,一共五间房租给了我们七个人。
隔断的墻很薄,完全不隔音,想听什么声都有。浴室,厕所,厨房都要和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共用,很不方便。还好我不做饭,少了一个需要争抢的地盘。
旧楼的热水供应很迟钝,超过3,4个人连着洗澡,热水器就忙不过来。动作慢的就只能洗冷水澡了。
这里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住在原本属于餐厅范围那一间的娓娓安,她基本上过着国内的时差,早上9,10点回来睡觉,吃过晚饭的鐘点儿又婀娜多姿的出了门。
大家都知道她做什么的,不过没有人在意。
都是凭自己本事赚钱,拿自己的钱享乐,谁和谁不一样。
娓娓安隔壁的那个纹身师逢年过节也会带一两个娓娓安的姐妹回来,只是他从来没找过娓娓安。我开始以为他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后来才发现,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微妙。
我每一次看到娓娓安的时候,都会想起一个老朋友,花花。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因为我而被迫离开了那棵原本可以依靠的大树,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过的好不好。
唉,瞎担心什么,花花那么有主见的女孩子,总比我更懂得照顾自己。
水开始凉了,我匆匆忙忙洗了个战斗澡,擦头发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本酸麻的腰背手臂居然不那么疲劳了。看来那家伙的马杀鸡手法还真不错,如果哪天被炒魷鱼了,应该可以跟着娓娓安去找份按摩的工作才对。
我正要擦干身子换衣服,走廊上突然嘰哩咣啷的闹了起来,尖厉的女声中间夹杂着断续的低沉男音。我听得懂的几句骂人的话几乎每两秒鐘出现一次,配着巴掌拍在肉上面的清脆声响。
又是那个小野阪,猥琐的日本男人,住在储藏室,似乎不超过35岁的样子。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卡债累累宣布了个人破產,和老婆离了婚,没有孩子,是这栋老公寓的长租客。爱好是喝酒,偷看女生洗澡。偶尔靠在我们隔壁那对小夫妻门口听声,平时在工业区后面捡废纸箱。很「单纯」的过生活。
我穿好衣服走出来,我驃悍的室友正用膝盖把小野的脑袋顶在墻角,拿拖鞋猛拍他的额头。
「ye,走吧,去睡觉,别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我用中文招呼她。
ye气呼呼的把那个男人踹开,「这个すけべ(色鬼),不教训教训他,他不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你每次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他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厉害。」
ye抬手把鞋丢了过去,「とっとと行きやがる!(滚)」
小野嘰里咕嚕爬起来,还不甘心的冲着我们用日文骂骂咧咧的。
「哎,小贱人,他今天是偷看你洗澡啊,你不过来踹两脚还帮他讲话?」ye瞪我一眼,一脸鄙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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