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笑道:“记得,记得,当日顾先生可是一掷千金给了三颗补星石来着。听苏大宗主说,你以往可从未来过,不知顾先生此次小岁典为何来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天师府在此的原因吗?”
顾天鹤摇头,道:“寻友。”
“寻友?”
顾天鹤突然岔开了话题,“江先生是江州人士?”
江长安笑道:“怎么,顾大先生不远千里来此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哈哈……”
诸多人等更加好奇,要说顾先生乃是一家江州大户,面临这等大场面自然是从容自若。
可这位江先生何许人,竟底气深厚,寻常修士就算踏足泉眼境,经历如此瞩目大场面哪个不战战兢兢?哪里能有此人的镇定清逸。
苏尚萱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睛,往日的魔女之姿此刻全无,她不在乎江长安身份,对她来说江长安永远只是她心中那个最坏的大坏蛋。
可对于阁楼上盯着战局的几位大能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纷纷猜测着这个年轻先生的真实身份。
满心疑问的白眉长老敛了敛心神,向前凑了凑身子,定睛一看,差点喷出一口血。
江长安与顾天鹤都在凝神对局,棋盘上黑白纵横人影绰绰,激战正酣,两人俱是谈笑风生。
可观这棋局,这……这怎么看起来像一团乱麻啊!
白眉老者瞪大眼珠,无论如何都没瞧出像是一场棋局,只看到惨不忍睹,竟像两人胡乱点化的结果。
就连天水老人放眼望去也是疑惑,顾天鹤他是了解的,曾与天师府的棋圣有幸切磋,虽然惜败可也是走了数十回合的棋术,怎么此刻倒像是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更让人难接受的是两人还时不时地沉目思索,一想就是一炷香,竟然就这样斗了两个时辰。
江长安与顾天鹤倒是余兴未歇,可一众观棋者却再难以忍受,议论不断。
严不逊不耐烦道:“这两个人搞什么鬼!”
白眉长老看着场上对弈的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笑道:“严先生,不要妄下评论,仔细看,你真以为两个人是胡下?”
严不逊心中一惊,着眼又看了片刻摇头道:“在下愚钝,还望长老指点。”
严不逊心中大惑,莫非真是如一些高人国手出手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则暗藏杀机,只待陷阱一步步布好最后一举屠龙?不过是一般旁人难以参透!这两人难道真达到了这种恐怖地步?
“嘶——”
严不逊不觉倒抽了口冷气。
白眉长老眯了片刻眼缝,认真道:“这确实是胡下!”
严不逊眼角抽搐了一下。白眉长老则得意得看向江长安,脸上笑意更浓:“不过却是两个聪明人的下法。”
“聪明人的下法?”
“聪明人下糊涂棋,难得糊涂,呵呵……”
诸弟子闻言,顿时收起轻视。
谁料在顾天鹤凝神思索了一个时辰后,竟撤回一子,“这一步实乃失误,误棋当悔,否则就是毁了这大好兴致!”
卧槽这……
顾天鹤话声响亮,脸上坦荡,实在让人无法将他和所说的无耻的话结合到一块。所有人当场大跌眼镜,一个堂堂与棋圣走过几招的人再不济也堪国手之姿,可观这两人,分明是两个臭棋篓子嘛。
最难堪的莫过于云水阁的天水老人,沉着脸看着场上一举一动,顾天鹤绝非分不清大是非的人,那就恰恰说明,这个江长安不简单。
又一个时辰,时间已经趋近黄昏,一整天没有晴色的天空渐渐转得昏暗,阴沉沉的。
“第三局,青……青莲宗胜,本次比斗,青莲宗胜出!!!”
报话的小弟子憋红了脸,他报了三年的话,从未像今日这样激动过,尽管嗓子喊得沙哑但是那种全身发麻的激动感觉却让他不顾一切。
“好!!!”
全场激动欢呼,江先生所说的让青莲宗胜过云水阁,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成了现实,要是搁到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场棋局终于在顾天鹤厚颜无耻悔了第四次棋后战败为结果收场,未免令人唏嘘。
顾天鹤拱手笑道:“落子拔棋十二载,你是第一个让我输了十局的人。”
这一句顾天鹤并没有放声说,能够听到的皆是万象境界之上的人,可却听得清清楚楚,“第十局?他们相识?”这是所有人的疑问。可目前最要紧的一件事是云水阁败了,败得尽管蹊跷却总是挡不住青莲宗弟子激动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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