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鼻子老道恍然变色,一旁静静听了多时的墨沧彻底糊涂了:“慢着,小子,你不是说世间已经没有大帝手札了吗?就连道南书院沸沸扬扬的‘道藏法会’都是一个骗局,从哪儿来的大帝手札?”
江长安道:“世人只听闻有大帝手札,多年来诸多传说也足以证明此物并非是空穴来风,的确存在,但是世人都错了!”
墨沧面色惊愕:“世人……都错了?”
江长安目光苍茫:“大帝手札并非是书页死物,更非是一件遗宝,而是一幅画,是大帝的一缕残念,就如同我在幻境中做见到的那位紫袍年轻人一样,有思想,有意识,与常人无异。”
他看向牛鼻子老道沉默静止的面庞,淡淡说道:“在十八层地宫石壁上有三幅壁画,前两幅壁画犹存,唯有第三幅消失不见,可石壁却安然无恙,没有任何涂抹雕琢的痕迹,只有一种说法解释,那就是第三幅壁画活了!”
壁画活了!
即便是活了十万年,眼前种种怪事也让墨沧都忍不住咋舌。
江长安道:“在第九层地宫,我发现了一具沉眠了二十年的尸骨,尸骨身旁写着七字——‘大帝未得长生果’,奇怪的是此人的储物戒以及法器都消失不见,此前我一直以为是与死者同行的同伙拿走了这些,可我却一直费解此人为何如此笃定‘大帝未得长生果’?即便是我们探索尽了十九层地宫,都不敢这么确定得说出这句话,他是如何知道的?我想只要一种解释——有人告诉了他这一点,并且令他深信不疑!”
江长安将整件事情的猜想从头梳理道:
“二十年前,道南书院总院主熊昊天机缘巧合得到紫幽秘钥打开了帝墓,正当他万分欣喜回到道南书院与总天监姬缺说及此时之时,却被姬缺密谋夺去了秘钥,又被重创逃入妖国境。眼见时日无多,熊昊天毅然决心进入地宫,走到第九层时,终究耗不过虚无阴煞,命魂枯竭,生命也终究走到了尽头,但正当奄奄一息之际,他遇到了从墓冢中醒来的大帝手札,也就是遇到了前辈你。
我不知你们说了什么,但可以确定为了防止道南书院阵法失传,他将毕生的阵法学识都传给了你,储物袋与法器一定也是前辈收了起来,同时,你也告诉了他一点:大帝未得长生果。大帝是生是死,大帝的手札残念自然清清楚楚。”
江长安叹息道:“这也就不难解释白天罡在幻阵之中遇到前辈时为何毫不惊讶,按理说一个是白家家主,另一个是道南书院总院主,两个雍京城声名鹊起的人物,就算时隔二十年也应该能够隐约认出来对方才对,但是他没有,因为前辈根本就不是熊昊天!”
破屋棚很冷清,只有他们两人,冷风吹在牛鼻子老道的脸上,胡须摆动,更加苍老了。他双眸暗淡,暮气沉沉,眼中没有一丝光彩,木讷的站在那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却犹豫不决。
足足过了半晌,牛鼻子老道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猛地吸了口凉风,揉了揉牛一样的鼻子,忍不住拍打手掌,哈哈大笑:“小兄弟,你这脑子就是不错,也难怪能够答出大爷我出的题。不过有一件事,你却是说错了。”
“什么?”
“长生灯并非是紫幽大帝本命法器。”
“你是说大帝未与长生灯结契!”
江长安一脸惊赫,命烬见紫幽,灯灭知长生。古往今来所有人都将长生灯直接与紫幽大帝捆绑在了一起,想起长生灯,必定会提及紫幽大帝,想及紫幽大帝首先想到的也一定是长生灯,这就好似光与影,二者的关联早已经是密不可分。
可现在突然有人站出来说长生灯并非紫幽大帝的本命法器,没有人会接受。
牛鼻子老道笑着说道:“紫幽大帝没有炼制本命法器,而是从头至尾,只忠于长生灯。”
“忠于长生灯!”江长安心底掀起轩然大波,他很清楚这句话蕴藏的含意,常人皆是在踏入修行初期炼制出处于自身的本命法器,以精血结契,人与器便能血脉相通,浑然一体,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强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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