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湖海中心,最璀璨的一点是一座古老的庙宇,从每一片瓦砾到整座庙宇的建筑都不是神州建筑所能比拟。
这座古庙长相奇特怪异,它好似四四方方的石盒,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教导慈悲的圣所,反而打远瞧上一眼仿佛是所罗刹地,那古庙的红木窗子是血红的双瞳,敞开的大门就是血盆大口。
大门前两棵高高的菩提树拔地而起,有象征着死亡的苦鸪鸟来回徘徊,引渡着亡魂前去汪洋彼岸。
庙中数千座罗汉像或哭、或笑、或嗔、或痴、或思、或戏、或怒、或喜,不怒自威,让人敬而远之。
在这中央,供奉着一尊最大最神圣的坐像,比佛祖还要神圣,双睑微垂,浅笑盈唇,一副大慈大悲,救助众生的样子。随着他的出现,金色汪洋中似有香烟缭绕,香客烧香拜佛络绎不绝,靡靡经声附和佛火,恐惧中透露一片神圣光明,显得极为怪异又极其和谐。
“轰!”
庙宇轻颤,浩瀚如海一样的波动震出,金色汪洋掀起惊涛骇浪,除却和尚站立地临仙峰之外,方圆上千里的山岭一震之下裂开了数十道峡谷,山石崩裂,无数洞府化作齑粉!
天地震荡。
一些坐立洞中不以为然的修士当场被金色海狼震死,肝胆俱裂,身体如同气囊一样膨胀,之后爆炸成一团团血
雾,连吭都未能吭一声就形神俱灭了。
上古圣地强者众多,这些常驻洞府的强者不将洞外打斗放在眼中的无外乎都是大能尊者,共有七位大能妖族强者当场陨落,不堪这区区一颤的威力。
护山大阵中打着先峰的两名战车小人被直接震碎,半山高的巨型妖兽四张面孔接连变得惊恐,两柄镰刀生生震碎,抱头发出痛苦地嘶吼,它的双目开始流出猩红的血色,不能直视那神庙中的圣象。
惨呼半晌,它的威风早就不复存在,抱头鼠窜,缩回了阵法中,消弭不见。
众弟子眼神呆滞,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
金轮完全落下西山,但有了这些大能强者陨落凝聚的血云,天色更红了,如火烧云。
忽然,和尚的脚步顿住在半山腰,昂着头颅直勾勾望着山巅上显出的白衣女子,众弟子一齐行礼。
在与江长安一同前往篷丘时二人早已会过面,可是此刻二人的态度让诸多弟子心生疑窦,不禁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女帝和这和尚像是旧相识。
白鸢挥展衣袖,所有弟子立即形同退潮般撤去,临仙峰还是临仙峰。
那汪洋金海也于一刹收回书箱中,和尚还是和尚。
安君堂声音平淡如水:“你不该来这里。”
佛衣同样淡然:“我总会来,十万年前你就应知晓。”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人都是没有感情,就像是两个木人互相问答。
安君堂眼中忽的想及什么,眉心微蹙,顿起杀意:“他怎么了?”
佛衣盯了她良久,苦笑摇头,又微微点头:“你的气息乱了。”
她顿时也意识到这一点,恢复平淡:“你从前也从不说废话。”
说罢,就要转身而去,她从不愿在无聊琐事上多浪费一点时间,哪怕她已活了很久。
这就像她可以整日盯着一座远山,却始终不会因一只掠过的神鸟的出现而偏移了眸光。
“圣藏。”
佛衣道,声音细弱蚊虫。
锵!
白衣转瞬而至,玉心剑已出鞘,锋端点在据他眉心半寸远,只需稍稍用半点力气,就能捅穿这只榆木脑袋!
她的脸上——两道柳叶眉蹙成一道,怒火中烧,前所未有的震怒充斥心魂。
同时,她身上威势海潮般荡开狂狼涟漪,只听轰隆金鸣,土地龟裂,黄昏暮霭,方圆山石又塌陷数十丈,掀了个天翻地覆。
朱唇檀口中呼出了寒冰: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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