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假戏真做,自然要动真格,要见血肉。
可他知道庄护卫喊他执刑,有放水之意。
由是谢宫宝每一鞭下去,虽啪啪作响,令人胆颤,实际上鞭子抽到之时力已卸去大半。饶是放水如斯,两轮鞭子下来,昌阳侯柳下也被抽得血痕累累,但他咬紧牙关连哼也没哼一声,只是血汗如雨,可惜了他一身暖玉般的肌肤。
谢宫宝看在眼里,心里面不由暗暗佩服。
受鞭笞之刑、破喉凄喊是人的本能反应。
纵使忍得住皮肉之苦,压制本能却非凡人可以做到。
审讯没多久,那两个看守的从厨房端来酒菜,一众围桌吃喝,坐看行刑,大有问不出结果誓不罢休之意。见行刑迟迟无果,黑虎山来的一干人都有些安耐不住了,纷纷建议:“庄护卫,咱侯爷不怕鞭打,再打下去怕也没个结果,不如起把火把烙铁烧红了让属下烙他一圈,看他招是不招!”
“不不不,俗话说十指连心,依属下看还是取针插指的好。”
“不好不好,我觉着就该给他凌迟之刑,把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放油锅里炸,炸到半生不熟,再撬开他嘴喂给他吃,哼哼,我就不信他不招。”
“……。”
听着五花八门的刑法,庄护卫应不是、不应也不是。
鞭笞已让昌阳侯受尽苦头,再施酷刑恐怕就有闪失了。
按理说,丑时已到,侯府那头也该攻山了才对,何以迟迟没有动静?
他把牙一咬,罢手止声,指着前面一口油锅,说道:“换个刑法也好,那就把这锅油烧开,一会儿喂他吃肉。”话罢,又不由心想:“或许这样还能拖个一时半刻,希望侯府救兵在这口油锅烧开之前能到吧。”
他使唤一名属下往油锅添柴烧火。
然后叫谢宫宝停止行刑,等候油开。
那烧火的把柴烧得极旺,一锅油不到半柱香就烧得沸沸滚滚。
谢宫宝和庄护卫面面相觑,均想:“这也太快了吧!”事已至此,成事就差临门一脚,似乎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施酷刑了。谢宫宝上前拿了行刑刀具,说道:“属下反正一身是血,这脏活还是由我来吧。”
有人哈笑:“程三,主上交代的差事,你就想一个人包圆了。”
也有人接着话茬说道:“是啊,弟兄几个还想建功呢。”
此话方落,又有人喝:“程三,再抢功,别怪我翻脸!”
看着属下们争吵起来,庄护卫罢手喝止:“都住口!这才多大点事就争吵不休,你们谁也别争了,这脏活我亲自来,有功有错大家一起领就是了。”说完,拍拍谢宫宝的肩膀,拿上刀具一步一顿走到昌阳侯柳下身边,又道:“侯爷,熊木岩不过一反贼,你何苦为他吃刑受罪,只要你肯合作,我立马背你出去寻医问药,等你伤好了,我还亲自送你回府,怎么样?”
昌阳侯柳下惨然一笑:“不过一死而已,何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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