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着绵绵细雨,秋天的薄雾山傍晚,透着一骨子凉意。
我不顾一旁丫鬟劝阻,执意要出门绕绕,不料却在山里头与她走散了。
用着还不太习惯的小手遮着雨,试着在日渐西下的雾中寻找出路,未料脚下绊到一物,这一个不稳便跌了个狗吃屎…
底下垫着软物,在这四下无人的山里头着实令人发毛,我支起身,稳住心跳定神一看,一个约略十岁的小孩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唇透白,身上穿着大上几号的上好丝绸紫衣,手跟脚全没入衣袖裤管里瞧不清…
细看下,他呼吸侷促,浑身紧绷,我在靠近他左胸处发现一处血跡,本着医者精神,老娘举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手拉开他的领子,露出里头尚淌着鲜血的伤口,上头一枚母指大的锥形凶器直直地没入血肉七分,只露出个约略形状来。
还好,这枚暗器偏离了心脏处,否则,在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年代,我看连神医华陀就救不了唷!我取出袖里防身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两旁的皮肉组织,取出装有倒鉤的暗器,仔细地观察顏色偏雾面黑的锥形前端,看看伤口周围的变化,确定没有剧毒后,我廝下裙襬下较乾净的内衬,将伤口上的污血擦掉,用上吃奶的力气将他上半身提起,托到了一旁的树干边坐着,将他过大的衣服脱下垂掛腰际,喘着气廝下一长条的内衬从伤口处绕了两三圈后固定,看了实在不妥,最后又再廝下裙摆,在白色上头再绑上一圈,替他穿上衣服后,老娘好人做到底,顺便将过长的衣袖裤管捲了上来,如此反覆下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不赶快离开这里是不行了,我轻拍了拍他脸,见他苍白的嘴努动着似想说些什么,可眼睛始终都紧闭着,唉…我捡起地上的油纸伞,虽然这不大不小的雨想淋成落汤鸡是不可能的,可…起码可为他挡些夜风吧!我将伞插在他左边腋下,为怕滑落,灵机一动把他手的袖子放下插进他的腰袋里作固定,将身上仅剩一半的水袋放入了他胸口处。
「小子,我能帮的也只有这样了…我走了,后会无期。」在这个家我不是掌上明珠,所以,对不起,我无法带你回去,如果你生,那是万幸,死了,那我也尽人事了。
最后瞧上他一眼,确定他还活着,我迈出还是很不习惯的短腿,快步从来时路绕回去。
当时的我,殊不知因此次的际遇,命运的齿轮因而转动了起来…
转眼一过,便是三年。
初秋的午后下起了一阵细雨,纷飞不止,如柳絮,如细雪…
我习惯性地爬上了屋前大树,背靠树干,单脚曲起,另一隻脚就这么给盪在外头晃呀晃,吃着刚从外头摘的果子,有一搭没一搭哼着小曲,这平时没人吵闹的日子,过的也挺快活的。
一阵小跑步声咚咚从外头传进,没一会儿,那尖嗓一喊,手上果子吓得差点没给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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