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雾花国渐渐北上,长年飘雨的天候慢慢转换为较为乾爽的冷凉,我开了一小缝窗让冷风吹拂我不太清醒的脑袋,身上裹着马车里专用的裘被,一点都不觉冷。
那自称白寰的小子坐在我隔壁两步远,有一搭没两句的聊着,基本上老娘不大想搭理,倒是他乐得自娱娱人解解嘴闷,耳边又飘来一段:「七嫂喜欢弹琴吗?七哥的琴技堪称风华大陆第一绝,将来若有机会一睹两位和鸣,那必是一段佳音啊。」
原来那鬼亲王会琴…我靠了回去,将裘被裹紧些,平淡说:「骤雨除了靠笔桿赚薪餉过活外,其馀啥都不会,大人想是甭想了。」
他歪头靠我近些,脸上不减笑意,「七嫂客气了,您的名气在我国可是响叮噹人物,家家户户书架上不外有您笔下藏书,连独树一格之画技也让九弟欣赏不已…」
我心底大吃一惊,洋装随意问他:「骤雨名下可没什么供的出手的画作,大人何以乱栽子乌虚名?」
他漂亮眼珠子一转,语透嬉皮:「这天下人只知骤雨是个名作家…但在我族里…您却只有一个名子。」
我瞪着他,哼…好你个不死族,老娘的底细都被你们摸透了,「在下真是何德何能,竟能让权霸一方的不落国亲注意关切至廝…真是折煞了骤雨。」
他一听我口气带着怒意,脸随即垮下,歉然说:「七嫂别气,是九弟不好,说了不该糊诌的混话,您身子未癒,瓏灭此趟还特交代不能让您动气,七嫂对不住了…白寰真是该死…」
我撇过头来不再看他,官道上两旁的常绿乔木偶有飞鸟群滑过,我顺好了最近关不住的脾气,语透无奈:「你说…你叫白寰是吧?如你真尊重我,就好好叫我名子,别七嫂七嫂的乱掛称谓,令我怪不爽的。」
他停顿了好几秒,接后一阵爽朗大笑,「不愧是七哥命定佳人,妙极了!真羡慕七哥的命啊…如白寰有幸识得如您这般女子…那该是多快乐的事!」
你慢慢等吧你!死兔崽子,真想一脚踹你下车吃草去…少在那边攀亲带故语带玄机地,我就偏不信你那鬼老哥是老娘的真命天子!
花了七天车程进入不落国国都鹰阜,光是城关门那雄伟壮阔的霸气,就与婉约秀气的雾花相差甚远,闹街上的房子皆为独栋,与平时看到的连壁大不相同,房子的门口两旁有两支大石柱支撑着,最上头雕着栩栩如生呈飞翔姿态的猎鹰,煞是磅礡气势;行人的穿着样式也与雾花差入极大,顏色偏深,样式剪裁也简单些,男女老幼都不爱綰发,光是我这样经过,就有七八个年华少年少女头发是垂掛于后的,还有几个老人只是简单的绑条绳子,不像雾花头上金釵株花流苏满佈,这朴素的风貌我倒是挺欣赏的。
往左转了约莫一个时辰,入眼的是一幢面积吓死人不偿命的全白宫殿,两旁站着六名关卡士兵,一名带头的见马车靠近,小跑步到兔崽子那边的车窗,恭敬抱拳,「拜见九亲王。」
他一改这些天对我的亲切笑脸,眼皮半垂,语态微缓:「传下去,告诉父君本王带人回来了。」
「是!来人,开门放行。」
大门从内缓缓拉开,还没全开,马车便已通过,映入眼帘的是占地广大的圆形广场,中间一棵千年神木般的大树高耸于前,以它作为四个方向延伸,我们往东面驶去,途中的风景相当大方阔气,有北方人豪迈的作风,马车停在一方宫殿,兔崽子领我下了车,抬头看上去,上头仅仅刻个偏字,老娘额头三条直线立马降下,名子取不取的,你乾脆也别刻了吧,省些力气倒是!
随他渡了进去,铺着动物毛地毯的大厅上,已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风流倜儻,俊帅无比,女的风姿绰约、美得不可方物,就面容上实在猜不出年龄,可那脸却融合于我现在隔壁的,还有那许久不见的鬼亲王…
更让我心底怒火中烧的是那男人…那张老娘前阵子回想起来的脸,现在正笑脸迎人等着我去呼他巴掌!我隔壁的单膝下跪行骑士之礼,语带尊敬:「孩儿拜见父君、母后,贵体万安。」只见那怒火来源站起身,从容走来距我三步远停住,那一开口,就让我差点脚痒踹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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