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千户,长公主府莫非有刺客?”一名新入兵马司的新兵目光投向了那座在雪夜中宛如庞然巨兽的大宅,那新入的小官差瞧着还不到及冠的年纪,带着一点稚气。
他停下了脚步望向了在雪夜中散发森然气息的宅子,侧耳倾听,确认自己确实听到了兵器交鸣,以及人死之前的哀号声。
被称为辜千户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蓄了一点胡,方正的脸上是一派的淡漠,“这不是稀罕事了,长公主府里有亲兵,这不是咱们该管的。”辜千户不高兴了。
长公主遇刺不是时有的事?提出来做啥呢?都要安全的散职了,为何要说出口?
“要下职了,赶紧回衙交接,一会儿我请大伙儿喝酒。”其余的官兵确实对此见怪不怪,听了辜千户的话,也没人反驳,反而纷纷点头赞同。
五城兵马司各设一指挥使,辜千户熬了二十年才熬到副使,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官。
六品官若在外头,那也是风光无限,可在这贵人满地的京城,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他早就知道了,有些事情不该管。
这新兵蛋子傻的一批,这种事也敢瞎搅和?搞不好这刺客,就是在宫中举办夜宴的那位。
那皇帝老爷的事儿,谁管谁倒楣。
至于长公主该怎么办?
那位也不是善茬,总归都活了这么些年了,刺客没有遇到上万也成千了,自有应对,何须他们来操心?
那新入的官兵闻言心中似乎有所嘀咕,不过还是应了一声:“喔。”巡夜的兵马就这么绕过了长公主府,好似没听见那激烈的兵器交击声。
屋檐上的雪聚积了一段时间,啪哩,一点点雪裂的声响完全被喊杀声盖过,屋顶的大片崩落,砸在地面上,正巧落在几具死尸之上,遮盖了血色,却无法遮盖浓厚的血腥气息。
“都拖下去了,头割了,挂在后门。”
雪还在飘飞着,砸在脸上都生疼,每说一个字,寒意都要灌到喉咙里头,说话的男人却恍若未觉,他身上是一套月牙白的锦衫,在月色之下,可以看清那套白色的衣衫上头,已经沾满了血迹,像是一幅诡谲的泼墨画,画出了方才战斗的酷烈。
男人的脸上戴了半边银色的面具,未被面具遮住的半脸十分俊美,他的双眼极为冷漠,不带有半分人性的色彩,他轻轻地甩了甩他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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