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报应降临之前,他将贯彻自己的作风。
明晚对方不知道有多少兵力,届时那股充斥其中的血腥味,他似乎现在就闻得到。想必他已醉了。
?
「阿玄,明晚你不许死。」「彼此彼此。」
我们背对背躺着,对于小寒的那句话,我深表认同,因此也想以同样的标准要求她——不准死。
只要我与她其中之一丧命的话,对我们来说就形同世界毁灭。
「这本来不干你的事,本小姐却把你捲入其中……」
「不,错了哦,你的事与我当然有关,再说也不是你把我捲进入,而是我自愿插手的,」我认真回答道:「别再想这种事情了,我绝不会出事的。」这倒不是安慰话,我明白自己的实力在哪。
并且我深信,要是今天我与她的立场调换,她也势必会毫不犹豫的介入。
「唔嗯……」小寒不笨,她一定懂,只是难以接受。
「小寒,快睡吧。」
沉重的一切,都将在明晚画上休止符。
隔天早上我醒得有点晚,但也因此睡了个好觉。
小寒没有吵醒我,当我醒来后,我便看到她已将自己整理好,她绑在右边的马尾晃呀晃,浅蓝色的连身洋装也一同衬托出她的娇小。不知道有没有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真是令人担心的发育状况啊。我胡思乱想。
不过要比娇小,爱丽丝也不输给她,而且爱丽丝还带着纯真的气息,显得更像小孩子。不过说实话,爱丽丝的岁数本就比较小,大约只有国中生左右的年纪,所以不能拿来与高中生年纪的小寒比较。
「快去洗脸,头发都翘得乱七八糟了。」小寒见到我睁开双眼,便放下恐怖小说——这大概是她刚才出门吃早餐的时候顺便买的,她伸手将我身上的棉被整个掀开,接着以敏捷的速度抓住我的脚踝,直接将我拉的摔下床。
好啦好啦……这一摔我也醒了一大半,又瞥见小寒手边摆着三明治与饮品,这才知道她有连我的早餐一起买回来,「谢谢囉。」于是我振奋了自己的精神。
将自己打理好后,是一段时间后的事情。我被要求穿上外出服装,小寒似乎不打算等到晚上才开始行动。
就算带着也用不到吧?但带着也不太会碍手碍脚才对……在我犹豫着该不该把手机带出门之际,它便自己震动了起来。
我内心一凛,又是关于今晚的什么通知吗?一看,才知道是梦姐的号码。
「喂?」我接起手机。
「你到底去哪了!臭刘海!转学?休学?停学?给我老实招来!」梦姐的声音大得我想把手机远离耳朵,而且我的专属绰号也从小刘海升级为臭刘海了。
突然间我感到一阵视线从后方刺着我,转过头去,才知道是小寒正紧紧盯着我。啊、梦姐的声音一定被小寒听见了。
你劈腿?我从小寒炙热的目光中,只感受到这三个字,令我全身发冷的三个字,我连忙猛摇头。
「啊、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但是请听好……不要抗议!听好了,我现在人不在国内,但是后天我就会回去了,到时候我会去找你,好吗?」我边说边感到背后的压力正急速加强,这才改口:「不,到时后我会带着我女朋友去找你!」
说出关键词后,小寒的视线立刻缓和了。
「好,一言为定,两天后要说清楚喔……咦?等等,你说什么?你有对象了?真的假的!」手机又传出不小的惊叹声,梦姐请冷静。
「你现在才知道?很惊讶吗?」我笑了。
「唔——哇——!你去死啦!」她发出怪叫后便掛了手机,估计是非常惊讶。
我将手机收起后,走去抱了抱小寒,幸好她并没有吃醋或发脾气。
「是朋友?」她望着我问道。
「是朋友。」我点头回答她。
「原来如此……真不错呢。」小寒呢喃着,顿时我明白了。
小寒她,彻底的缺乏了对于「朋友」的实际体验,恐怕在她的心目中,朋友只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吧。而她姐姐与我,则是被当成了家人,这与朋友是不同的。
回去以后,一定可以让她交上朋友的。
然后有一天,她内心的伤口定能癒合。
?
虽说时间点是即将入夜,但此处却已是杏无人烟。
我们出发了。
身为标准的路痴,歌乐山对我而言简直是迷宫中的迷宫,要我自己花个几天爬上去或许没问题,但爬下来就肯定要迷路了。沿着山间小路上去,一直都是小寒在带头,我与阿莫则在后方跟着。阿莫的打扮还是一贯的时尚,脸上轻佻的神韵不变,没有半点紧张。
昨晚本来是想问问阿莫对这地方熟不熟,但很可惜,他也是第一次来。
虚无兵器所指的地点就在这附近。
歌乐山距离重庆市中心约有十六公里,因为什么得名我不太清楚,但我至少知道它有「渝西第一峰」的称号,总面积八百亩、主峰海拔六百九十三米,山、水、林、泉、洞、云、雾等应有尽有,特别是林,因为我们路边两旁便是真正的密林,放眼望去也都是接近黑色的墨绿,散发着幽暗潮湿的气息。
自然的美丽景緻?山林的翠绿清新?很可惜密林只给我幽暗潮湿的阴鬱感受,特别是蚊虫也特别兇狠,交织的树荫张牙舞爪。其实歌乐山并不是整座山都是如此,但我们却偏偏要走人跡罕至的道路。
「等等。」忽然,拿阿莫的手机来查看走法的小寒转了个方向,竟朝着侧边的密林中走去,虽不太情愿,但也只好跟进。
脚底的触感有时踏在软烂的泥土上,有时踩在粗大的树根上,崎嶇不平的路面又湿又滑,走着走着还会遇到林木与草丛遮蔽前方的情况,四周的视线满是死角,彷彿每个阴暗处都藏着野生的动物般,四处都有生命的错觉。走不到几分鐘,身上就沾满了潮湿的水气。
歌乐山巔雾朦胧,独步林中徬徨游;丝思总从心底泛,只盼旭日映相逢。与歌乐山相关的诗词歌赋当然不只这首,但目前的情况,确实只会令我想起它。
走一分鐘就像走十分鐘,虽说我们不会像常人那样疲累,却也不愉快,因为我们已走了不少的时间,我逐渐开始怀疑我们是否迷路了。
「那是路吗?」我瞇起眼凝视,前方似乎有使用过的小径,虽说连人行道都比它还要宽,上头早已满是杂草与泥泞,不过仍可辨识它没有完全被大自然覆盖。
「嗯,顺着它走应该很快就到了。」小寒将手机还给阿莫,接着大概只要顺着这条线索走,就能抵达目的地。
又过了三分鐘左右,小寒的这句话马上被应验,小径结束在一个看似与之前走过的森林没什么不同的地方。线索很快就到了尽头,我们也只好在此佇足。
「嘿、被耍了?」我随口说说。
「喂喂,究竟怎么回事啦?」阿莫轻浮地拍了下小寒的肩膀,让我很想砍下他的手臂。那个想法纯属虚构,应该是虚构的吧。
「不,就是这里没错。」小寒没有多作说明,稍稍提起脚跟,轻轻一踏后,她脚下的杂草、泥泞便立刻分解、化开,直到露出一面宛如水沟盖的铁板。
若是供人出入,绝不可能会以这种形式来使用,这怎么看都是早已废弃的设施。不过,或许正因常人无法想像,所以对方才反其道而行,做了这样的掩护。
我们掀开铁盖后,只见下方是潮湿无比、苔蘚覆盖的阴暗楼梯,没有多说,我们再次以小寒为首进入其中。
向下大概只有一层的距离,便到了楼梯的底部,儘管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依然能透过手机的微光发现底部有一扇门。而且,除了那扇门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照常识判断,门后最多只能有个狭窄的空间,怎么可能有基金会的要塞?难道说门打开以后,还会有继续向下的楼梯吗?
但是,我也确信就是这里。
从门上散发的咒力就知道了。
不,那扇门的本身就是咒术构成的。
「要开囉。」小寒伸出手,我与阿莫以沉默代替回答。
这扇门后,无论是怎么样的光景,都不需要讶异。
基金会的大本营,牢不可破的要塞,强者齐聚之处。
作战计画?行动方针?精神鼓舞?大可不必。
……至此,已无须赘言。
来吧,迎向八月二十一日的命运之夜。
-tbent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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