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铉表现得越是平静,余氏的心中越是不安。
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隐忍了太多的情绪,比起这死潭一般的沉寂,余氏更希望赵姝铉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大闹一场。这样她也能稍稍舒坦一点。但赵姝铉始终只是微微笑着,举止间都是形如大人的成熟。
她不能想象,她不在女儿身边的时候,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远在边塞的夫妇,也常听说自己顽劣的女儿处处惹是生非,但只是想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是叛逆的时候,便由了她去。
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究竟是信息有误,还是这孩子的性子有了些变化,余氏不为知道。
余氏带着满满的疑惑,开口道:“铉儿,为娘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陪陪你,真的觉得对你有太多的亏欠。”
她一步步走来,笨重的铠甲随着步伐,发出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
赵姝铉好奇地伸出手,抚上那面铠甲,上面缀合的铁丝和套口都已经磨得发旧了,生了一层锈斑。
赵姝铉指了指铠甲,仰头问:“娘,穿着这个重不重啊?铉儿也想穿上试试。”
余氏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回府了这么长时间,竟还没来得急换一身轻便衣服。
她抬头温柔的看着赵姝铉,说:“铉儿用不上这个,为娘也绝不会让你穿上这一身。”
“为什么?”
余氏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下,才回道:“因为那里不是女孩子能呆的地方。”
这么多年,她早已见惯过战场上横尸遍野的惨状,却仍是不能接受那种压抑,若是再能选择一次,她当初绝不会选择跟随父亲习武。她自己尚且不愿意,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女儿也送上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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