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艾尼亚惊诧:“不可能吧?揍敌客诶,大名鼎鼎的杀手家族揍敌客诶,你没有听说过?”
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甚尔的一部分疑惑得到了解答。但他对里世界的了解还局限在咒术界,除了跟着驱俱留队一起出门做过几次任务,然后自己偷偷在中介那里接一些悬赏任务外,确实对这个世界了解得不多。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你这么小就开始做任务,你们家里人放心吗?”
“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六岁了!” 小孩子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小,艾尼亚一下子就忘记了后怕,变得气鼓鼓地,“家里的大门我都可以推开一扇了!爸爸都说我可以一个人去历练了!”
“推开门算什么?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一看就知道你不懂,我就不跟你计较啦~揍敌客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推的,推开一扇可是要两吨的臂力,两扇就是四吨,然后如此翻倍,足足有七扇门呢。”
甚尔沉默了一会,捏了捏小姑娘看起来和其他孩童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胳膊,确实是有些肌肉,不是软绵绵的一条,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两吨臂力的样子?不过好像确实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遁匿墙上能被她砸出来一个坑了……
突然觉得自己怀里坐着的不是一个小可爱,而是一座活火山。甚尔开始怀疑「天与咒缚」下的0咒力真的可以换来最强肉体吗?自己在六岁的时候可远没有这么强悍。
“那还真是挺厉害的。”
“嘿嘿,怕了吗?”艾尼亚举起白皙但棱角分明的拳头在甚尔眼前挥了挥,“甚尔哥哥你放心,你救了我,我肯定罩着你,再有昨天那种人敢欺负你,我统统帮你打跑他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禅院甚尔说,自己会罩着他,还是一个才是自己年纪零头的小姑娘。对这个家族已经厌烦得快要无法忍耐下去的甚尔,突然觉得这里面的草包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给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一个表现的机会。
吃过早饭,就要开始一天的训练了。甚尔让艾尼亚呆在屋子里别出去,自己去到院落里开始进行各种负重训练。
还是燥热,没有树荫遮挡的院落里,一滴滴汗水顺着蜜色的皮肤滑落。半长到脖颈处的碎发已经全部变成一绺一绺的,打着赤膊的上身在太阳的炙烤下显得油亮。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开始长肌肉的年纪,相比起自己同龄人的单薄,有着得天独厚条件的甚尔身型看起来已经和一个成年人没有太大区别。
剥去伪装后,一个人在院落里做着各种训练的甚尔,看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肌肉的起起伏伏无一不在证明这具肉体下蕴藏的骇人力量。没有人监督甚尔依旧刻苦地不打一丝折扣地完成着每日必须的锻炼,这已经成为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而留在房间里的艾尼亚并没有闲着,小姑娘正在努力冥想恢复自己的念力,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脸色不但没有变得红润反而越来越苍白。
她还不知道那扇一直存放在自己意识里的,有着繁复雕花的窄门,每打开一次足以吸干一个普通念力者的全部念力,甚至吞噬掉生命力才能填饱穿过异世界所需的能量。她能够侥幸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在母亲腹中就已经开始吸收母体的念力,胎儿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才不至于从门里出来时就已经是一具人干。
“不对……为什么还是一点念力都没有……”
理论上,在冥想时周身的念气会缓慢地流动,然后随着呼吸吐纳一点点的变厚。当然这要日以继日的坚持才会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但是艾尼亚几乎完美继承了艾比的体质,所以修炼起念力总是比别人快上半分。
可现在小姑娘的身上连最基础的【缠】都保持不了,刚刚一直有甚尔在身边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艾尼亚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让她十分不安的事情。
从出生起身上就裹着【缠】,一层厚厚的念气,或者说是外放的生命力,艾尼亚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剥去这层保护后的惶恐。联系不上父母,又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小姑娘的安全堡垒如水晶宫一样出现了裂痕。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妈妈我错了……”
“呜呜,我想要回家……”
打也好,骂也好,父母虽然对自己的严厉,却也总是有说不完的疼爱和宠溺。艾尼亚早已没了刚刚离开枯枯戮山时的兴奋,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心就要面对这么不安的处境,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埋头哭了起来。长发披了满背,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是揍敌客家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焦急得不得了的难过。
门外,训练完正准备回来洗个澡的甚尔听到了门里小女孩闷声的哭泣,想要推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手,靠着门背坐在了游廊的地板上。
在自己面前忍得很艰难吧,红着眼眶也要拼命想要表现得很坚强的样子,但其实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身上的黏腻十分令人不适,但甚尔并没有太在意,看着远处光秃秃的墙壁出神。
揍敌客,枯枯戮山,巴托奇亚共和国,没有一个是自己听说过的。明明是一副亚洲人的长相,说的也是霓虹语,文字却完全不一样,甚至科技也比自己所知的要超前不少,这个小怪兽真的还能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不会其实是什么外星人吧?
甚尔无声地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摇摇头。
很快院门处又有人送来中饭,依旧是丰盛的一顿,也不知道这样的待遇能够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要养这个小麻烦多久,希望不会是一笔砸在手里的买卖。如果要离开禅院家的话手里还是要攒一笔钱,小怪兽的父母这么疼她应该能出个好价钱吧。
等了好一会,屋子里的声音渐渐消失,甚尔才端着餐盘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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