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后。
她肩窄背薄,身形依旧单薄,但他知道那双肩所负起的担子有多重,那是连成年男子都感沉重的担子偏偏落在那双肩上。她思考慢、步调慢,但她没躲避,像头牛一样毫不犹豫地扛起这一切,即使感到吃力辛苦亦然。得悉她满肩包袱的一天,他非但没吓到避开她,反而想过牺牲他向来嚮往的自由来分担她所肩负的。
有生以来,他首度发现原来有东西比自由还要重要,那就是——「格格。」
楼格格闻言身一慄,她没回首,嫩唇牵了牵,轻唤:「表弟。」
乍闻那个久违的称谓,耿子騫未像过往感到刺耳,但不住默了一大个。「……」
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气,楼格格面向辽阔无际的天际,漾出甜美的笑容,娓娓道出她心中的打算:「你表姐我跟你表姐夫刚刚签纸离婚了,表姐想在外头租间房子跟表弟一起住,不知道表弟赏不赏面,接不接受这个婚姻失败的表姐呢?」
耿子騫身心皆一震,走上前从后伸臂将她搂抱在怀,头停泊在她的颈窝处,嗅闻令他为之眷恋的香味与气息。「怎会不接受?我等这天等很久了……」他才不想整天叫她嫂嫂,像是不断提醒她成为了哥哥的女人般,简直是一种虐待。
「那就好了,今天签了纸,明天找房子——」她雀跃地道,彷彿笑容能透过空气感染般,他也跟着笑了。「表姐很有魄力,表弟明天跟表姐一起找房子——」
「嗯嗯,虽然嫁错郎没了一年青春,但有笔胆养费掩着家中一老的口都划算,所以没关係啦——」楼格格宽容地道,向来绷得有点紧的肩肌松开了不少。
生怕她又会为了家中的财政问题而重蹈覆辙,他颇为焦急地道:「喂,你有了我还嫌不够?我快毕业了,现在写软件都赚不少,可以储钱买房子困住你——」
原以为她会因此而高兴,怎料她竟义正词严的教训他来着:「有钱就储起拿来出国旅游,好端端干么背债做房奴?换硬币砌就好了——」砌别墅连花园都行。
意料之外的回应令耿子騫一愕,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想通了吗?」
楼格格伸直两臂拉松臂肌,无比开怀地笑言:「由今天开始我自由了,我要做我喜欢做的事——」侧脸上的欢悦撼动了他的心坎深处,致使他不禁收紧两臂,俊脸更往她小巧的耳垂贴,低喃心中一直渴求得到的:「你决定嫁给我吗?」
一抹贼笑跃上水唇,楼格格故意一字一句道:「不、是、啊——」
耿子騫又是一愣,蓝眸闪过失望:「即是同居?」这个过往老是硬性规定他要几点离开,又得先后离开的女人竟然要求同居?她是烧坏脑子还是终于开窍?
「是啊。」楼格格不假思索地道,那漫不经心的调调令他心焦不已,害怕再有变数的他急得决定要求婚:「你不怕被左邻右里讲间话吗?乾脆跟我结婚吧。」
她侧首装佯将他由头到脚打量一遍,才笑说:「但我还未决定嫁不嫁你——」
这么一来,耿子騫更心焦,把她搂得更紧。「你不嫁给我还能嫁谁?」
「嫁谁也可以,小我八岁、小我十岁都行,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楼格格满不在乎地道,使得耿子騫浑身一僵,满脑子思绪杂乱,小她十岁都行?她跟比他小的男生搭上吗?是何时发生的事?怎么他会不知道的?还是说她现在喜欢年轻的?所以决定选比他还要年轻的?那傢伙是谁?「小你十岁的人是谁?」
「未遇到啊,遇到再告诉你——」楼格格故作神秘地道,脸上满是憧憬嚮往。
「谁准你遇到?你是我的——」他霸道地作出宣告,焦急得犹如热锅上蚂蚁。
可楼格格完全不吃这一套,纠正他的说法:「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你——」耿子騫被气得一时语窒,下意想要扳过她的头,直接用强吻的堵住那张该死的红唇,可他还未能将想法附诸实行,那张嘴巴又说出令他既错愕又烦躁不安的话儿。「更何况我现在没结婚的打算,我决定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
没错过他连番受挫的可爱反应,楼格格母爱涌现,没再欺负身后的大男孩,没再游花园,开始入正题:「你不是曾说过没理想的人都跟行尸走肉没分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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