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生开口道:“爹,我觉得,轻妩她说的一点儿没错……”
苏丞相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一直待在后院养病的儿子。
虽然他不是很经常去探望他,却也从府中下人口中得知过他的一点儿情况。
对于一个根本活不过二十岁的儿子,他不可能太过上心。
这样即便是他最后死了,他也不会怎么伤心。
“苏长生,我虽然没怎么管过你,却也给你请了不少礼教先生,你怎么也这般跟着她一起胡闹?”
苏长生和苏轻妩不一样。
苏轻妩怎么说也是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如今在相府之中已经算作外人了。
可他是丞相嫡子,在府中说话也是有几分分量的。
而且,他并非井底之蛙,即便是没出过门,看过的书,也能堪称是学富五车。
“妹妹以前性子软,你们所有人就将她当成软柿子任意拿捏,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都认为是理所当然,以前是她自己乐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如今她现在不愿意了,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苏长生的声音慢声细语,然而说的却极为清晰,字字都站在理之一字上。
苏丞相被他说的顷刻间脸颊涨红一片,他又气又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他。
一旁的凌氏顿时急了,她小声道:“相爷,这都是一家人,哪里要分得那么清楚你的我的,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药堂一直都是妾身安排人在打理,如果没有我操心操力,恐怕早就黄了……”
苏轻妩还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的东西什么时候求你去碰了?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动手去拿,视为偷窃,若是我报官,可以看看这南夜国的律法如何处置你!”
凌氏脸色煞白:“相爷,您听听,现在她说翻脸就翻脸,妾身以前对她多好,那是有目共睹啊,妾身真是冤枉啊!”
“够了!”
凌氏的哭哭啼啼,让苏丞相心烦意乱。
他看着苏轻妩,声音尽量压低了一些。
“轻妩,若是你姨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爹让她给你赔个不是,都是一家人,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家和万事兴……”
苏轻妩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她冷声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苏轻妩一把握住夜玄霆的手,侧了侧身,靠在他肩膀上,摆出一副依赖的姿势。
“现在,王爷才是我的家人。”
不得不说,苏轻妩的话实在是让人心里小鹿乱撞。
夜玄霆手臂微微绷紧了一些,身体更是站的笔直。
他侧头看了一眼苏轻妩近在咫尺的发顶,伸出手悄无声息的碰了碰,然后抬起头看向苏丞相。
“苏丞相,本王不会让王妃受委屈,她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任何人阻拦的话,都是在同本王作对,你当真要那样做吗?”
“王爷,这万万不行呀,轻妩娘留下来的东西不是小数目,若是您就这样带走,我相府这上上下下一大家子怎么办?”
苏丞相从未有过这样尴尬的局面。
这么多年来,他贵为丞相,行事小心谨慎,害怕被人抓住把柄,丝毫不敢生出贪念,可以说是被满朝文武敬仰的清廉官员。
而只要依靠着方怡心当年留下来的东西,相府就根本不会缺银子花。
可是现在,苏轻妩竟然来了一个釜底抽薪,这是想要断了相府的根基!
夜玄霆冷冰冰的启唇,只给了苏丞相一句话:“不行,也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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