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沉月华便派手下小厮到库房取首饰,无意间知道了自己之前送去礼物的去向,心里既有黯然,也有欣喜。他从梳妆台前拿了一方帕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用手帕代替首饰,可等到了正厅却发现正厅空无一人。
沉月华差人去问,一瘦弱扶风的小厮上前应了过来,“沉小姐之前有嘱咐说今日要去栖云山看看日出,一大早便去了。”
沉月华垂眸然后用餐。而刚刚应声汇报的小厮似乎是看出了沉月华心情不佳,便主动汇报说,“不过小姐出门的时候也有特意嘱咐过,让少爷先用餐。”
沉月华生性沉稳,虽说难免还是有些跳脱,但大差不离。他看了小厮一眼,当下便皱起了眉头,“你瞧着眼生,新来的?”
小厮有意地低头,眼神往地上瞥了过去,似乎是有些羞赧内向的,“是。小的雪如,前几日进的府。”
沉月华抿了抿唇,“雪字太冷,就改做翠竹吧。”
小厮翠竹俯了俯身,“翠竹领命。”
看着小厮那可谓娇小怜人的身段,沉月华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可真等正厅独留自己一人时,沉月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他看着手中的帕子,甚至不由得低声自问,“我这是干什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沉月华还在那边不解郁闷,而沉清秋却已在栖云山看着已经冉冉升起的太阳,懒踏踏地坐在巨石之上,不愿动弹。
“好困啊。”沉清秋手抵着石头,双臂称起身子,让因运动而微红脸沐浴在阳光之下,“不过山上的空气真不错。凝香,今天的东西也很好吃。”
凝香在旁边不应声,只是默默收好地上的碗碟,然后候在一旁。
等沉清秋总算缓过了劲儿,已过了半个时辰。她锤了锤还在酸痛的腿,随后跳下了石头,邀凝香与自己一同下山。凝香恍惚了片刻,问:“小姐,就不给公子带点什么东西吗?”
“不是说不给他带……一会儿你和我去趟银楼。”
凝香愣住。这个月来她没少陪着沉清秋在江台闲逛,也算是浅浅了解这位的性子。虽说沉家财大气粗,可沉清秋本人却从未因此而骄傲自满甚至仗着沉家家财挥霍无度。
在面对诱惑时,沉清秋的态度不像一般贫民女子般或彷徨或沦陷,也不像世家女子那般傲然拒绝。
对于欲望,沉清秋显得很坦然,却不会沉陷其中。
明明沉家的银财够沉清秋沉溺锦衣绸缎、鱼肉酒色几十辈子的花销,可除了吃喝玩乐的必须,沉清秋从未过多地花过哪怕一分多余的钱。
就算因为赘妻身份,未来不能科举入仕,可沉清秋书照样读,画照样画,对于人生的每一天,她都有着自己的安排。这种安排是机动的,可变的,但没有人能真正地改变她,起码沉家的家财还未能改变她。
回忆起这一个月的日子,凝香蓦然回首,发现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比她十叁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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