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说书说得脱力,走出教室,就朝张幼薇身上扑。
张幼薇顺势把他一抱。
江洋摸摸林淼脑袋,随意夸了两句,没太把林淼的单口相声当回事,反正平时在家里也没少听,转头便嬉皮笑脸对张幼薇道:“一起去西城饭庄吃饭吧,我买了三张电影票,等下吃完一起带淼淼去。”
“不去不去,你们两个自己去,我累死了,我吃完就回家睡。”林淼趴在张幼薇怀里嘟囔。
张幼薇抱着林淼附和:“就是,累都累死了,还看什么电影?”
江洋高兴笑道:“行行行,那就先吃饭,吃完再说!走吧!”
说完径直往楼下走。
张幼薇追着他喊:“等下啊,我先回办公室拿包啊!”
……
一大群人跟在林淼几个人身后出来,楼道里轰轰闹闹。
有七嘴八舌打听张老师婚姻状况,问她跟林淼的舅舅到底什么关系的。
后头还有一群领导,笑声灿烂地商量着要去哪儿给穆书记接风洗尘。
吴林东混在人群里,早就忘了该维持秩序什么的,连下课都没说。
他内心满是无法言说的震颤。
虽说非要挑毛病的话,他大可以指出,林淼刚才讲的东西有点虎头蛇尾,结论并不惊艳,但这么小的孩子,能把社会解构这个程度,他依然是不得不服气的。
甚至他还可以更诚实地承认,即便是大学毕业那年的他,都未必能想得这么深。而且,他也完全不排除,林淼的结论之所以不够惊艳,很可能是因为肚子饿了,大脑供能不足的缘故……
“后生何止可畏啊,一个大浪过来,只怕前头的还没在沙滩上落地,就先被后面来的给拍死了……”吴林东嘴里嘀咕,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神童的战斗力。
孩子们在各自家长的陪伴下,叽叽喳喳说着刚才的收获。
路过挂着梵高油画复制品的教室外墙时,楼道里响起了一连串的呸呸呸的声音,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艺术主张和审美立场。林淼听到那吐痰声,感觉有个别同学好像学跑偏了,但是没关系,他们那么聪明,应该用不着几年就能想明白的。
唯有彭二月,呸完之后略显消沉。
他跟司机嘀咕道:“感觉不对啊,我那么坚定地站起来,结果只是不完整的勇气,他们拍拍掌,什么都不用干,那就是大勇了?不公平啊!”
司机笑着说道:“你爸爸跟我说过,能憋到最后一刻,和所有人一起表态,也是一种能耐。勇敢只是优秀品质的一小部分,人活在世上,光有勇气不够,还得有耐心、有毅力,要咬得住牙,要下得了手,这样机会来了,才能变成分肉的那个人。蛋蛋不是谁都能当的,池子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小朋,你得先学会忍啊。”
彭二月却叹了口气:“上学这么痛苦,我不是已经天天在忍了么……”
司机小哥无言以对,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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