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津举着个化一半的冰激凌走到教室的时候,江屿还是跟他离开时一样,脊背挺得笔直,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写题。
陆景津没骨头一样靠在后门框上,站在那里安静的看了一会儿,他目光毫不收敛,从少年纤长白皙的脖颈看到他肩骨突出的后背,校服下面隐约可见细瘦轮廓的腰,再往下,即使被衣服遮挡也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的臀线。
真心假意爱不爱玩不玩的另说,跟江屿这种人谈个恋爱,陆景津倒也没有觉得自己太吃亏。
别的不提,起码江屿那张脸陆景津还是很满意的。
打住。
想什么呢陆景津。
陆景津及时收回目光,轻佻的冲着那个板板正正的背影吹了声口哨。
他边走过去边急切地小声不停说“化了化了化了”随后一屁股坐回座位上,跟献宝一样把自己手里的冰激凌递到江屿面前。
江屿正看着试题的视线骤然被阻拦。
阴雨天,室内室外都被云层裹出来沉闷的昏暗,教室里开了灯,头顶的白炽灯直直打下来。
他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早已不成形的冰激凌,握着它的手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感,手指细长,腕骨也突出,指甲修剪的圆润又干净,手背上透着明显的血管。
是一只养尊处优明显被娇养出来的手。
那只手现在就举在他面前,没有丝毫要拿走的意思,甚至还明目张胆的晃了晃,黏腻的奶油便随着他的动作流动,滑进指腹里。
江屿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他停滞片刻,顺着那只手往上看。
陆景津正看着他,察觉到他看过来,冲他弯了弯眼睛,抬抬下巴,“我给你带的甜筒。”他又撇了撇嘴,“就是化的有点厉害了,你要不要吃?”
江屿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是企图从他身上找到点类似于戏弄或是鄙夷的情绪,但失败未遂。
陆景津的那双眼睛太干净了,跟透明的玻璃珠一样,里面只有欢喜,甚至带着不容忽视的讨好。
他冲着江屿笑得明朗,明明个子极高,光是坐着就扑面而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少年鼻高眉深,抬眼看人时总透着点淡淡的散漫,衬得那张脸极富凌厉感。
可偏偏眼睛生得好看极了,桃花眼天生含笑,眨眼间就能流动出温柔松懒的光,让人忍不住放松警惕。
江屿瞥开眼,半晌,陆景津才听到他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不吃。”
又过了好半晌,陆景津又听到他生硬的、干巴巴的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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